遂跪下身,咽下嘴里的那点酸涩之感。沉声道:“谢陛下隆恩。”话说到这里,诸事也就算是明了了。司寒离开王府后的去向也有了答案。这话一出,萧翊这才放松了一些,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既然如此,那么,今日就随我进宫如何?”“我会为你安排一辆专门的马车。”“今日之后,摄政王府再无司寒,有的只是太医院的司太医。”司寒闻言一愣,今日就走?眼神中略有凝滞。她想过与宋归年分别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突然,让她措手不及。那些事先预想的反应统统都没有出现。脑子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司寒甚至不知该做何反应。再看一旁的宋归年,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司寒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在宋归年的意料之中。原来他早就知道,若是事成,陛下今日就会让她入宫。司寒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她对宋归年还有几分不舍。那宋归年对她呢?是只把她当做生命中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还是……他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宋归年注意到她对目光,抬起眼眸与她对视。视线相接的那一刹那,司寒能看见从宋归年眼中一闪而逝的挽留。只是一瞬间。但是司寒能看见,能看懂。这就足够了。宋归年对司寒稍稍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催促她答应陛下的话。司寒鸦羽般的睫毛垂下,遮盖住眼底纷繁的情绪。“谨遵陛下旨意。”萧翊对司寒的回答显然颇为满意。随即站起身往外走,就在手将将碰到房门之时,又回过头。这次他的视线落在宋归年身上。不掩揶揄道:“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道理你应当懂。有些事情,既不愿意放手,就别给它留下缝隙。”宋归年抿了抿唇,却未答话。萧翊走后,雅间内又只剩下宋归年和司寒二人。这一次,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面对离别,宋归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司寒也不想率先挑起话题。她很想听听宋归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终于,宋归年掀起眼帘,开口道:“你……”然而,就在此时,变故横生。这一字的话音未落,只听得雅间外忽然乱了起来。“走水了!走水了!”20国师◎我或许,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门外店小二的惊呼声夹杂着客人们惊慌的叫喊。司寒与宋归年对视一眼,随即快步走上前打开房门。甫一望向外面,只见望仙楼的一层火光冲天。浓烟直窜上二层。伙计们拿着水桶舀了水来试图将火扑灭,却收效甚微。这会儿湖面上起了大风,吹的这火愈发大了起来。望仙楼说是楼,其实也就是一艘大一些的船。木质的最是经不住火烧。此时甲板已然是岌岌可危。眼见这一层与二层之间相连的楼梯已经被大火吞噬。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见此情形。宋归年来不及想那么多,拉着司寒走到雅间的窗边,揽住后者的腰,纵身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湖面上的一艘小船上。看样式,应当就是他们来时坐的那艘船。宋归年一边拿起木桨一边道:“先到岸上报官。这里太偏,官兵估计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司寒见状也拿起另一只木桨快速往岸边划。回头看了一眼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望仙楼。问道:“里面的那些人呢?可有什么办法将他们也带出来?”宋归年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火势太大,这样的船只停了一艘,原本就是我与陛下约定,带你离开的这一艘。”语罢,回头看向几乎已经被火光完全包裹的望仙楼。眉头紧皱,语气也愈发沉重。“这火势来的蹊跷。”宋归年道。司寒略想了一下,问道:“会不会是冲着陛下来的?”闻言,宋归年却摇了摇头,说道:“望仙楼的东家就是陛下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知道的都是陛下万分信得过的亲信之人。想要害陛下的人,手还伸不到这么长。”说完这话,宋归年手上的动作一顿,眯起眼朝不远处的岸边望去。却是心下一沉。司寒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看清楚岸上站着的人是谁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是跟着停下来。随即蹙起眉,低声道:“是摄政王。”宋归年深吸一口气,换了木桨划动的方向,“趁现在他们还没发现,赶紧走,从另一边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