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寸晖轻飘飘地这样说道,因为他还知道,孟雏不喜欢他不理自己,自然也不会舍得不理他。
就像当年孟雏体会过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的恐慌难过,就不舍得让裘寸晖也体会一次,即使他们还在吵架,即使孟雏那时还在生他的气,却还是接了他的电话。
“从那以後都没有再流了。”
孟雏闷闷地说。
“所以就不看医生了吗?”
“我不想去医院。”
“如果我陪你去你愿意去吗?如果我陪着你呢?宝宝?”
裘寸晖哄人把话说两遍,以此让孟雏的拒绝没那麽好说出口。孟雏低下头,果然没有马上拒绝他。
“待会去医院吧,带你做个全身检查。”
“这麽久了,我都没有带你去看过医生。”
听出来裘寸晖的语气里掺着些愧疚,孟雏擡起头,小声说:“又没有生病,为什麽要看医生,这是我们和好以来我第一次生病。”
“那以前生的病你去治了吗?”
“……没有。”
“那病好了吗?”
“好了。”
裘寸晖无奈地笑了声:“是,宝宝生的病不用治也会好是吗?只要没有流第二次鼻血你就觉得它好了是吗?”
“不是好了吗?”孟雏语气倔强,“没有第二次,不就是好了吗?一定要去医院治吗?”
“宝宝。”
裘寸晖不说别的了,不和孟雏争辩了,只沉声叫了句宝宝。
孟雏擡眼看了看他,两人就这麽沉默地对视着,然後孟雏又擡起手腕去擦忍不住的眼泪,梗着脖子有些委屈:“你别凶我了……”
“我去丶就是了……你干嘛要一直凶我……”
“你是不是生气觉得丶我不听你的话了……但是,但是你每次要我穿很多,我都听话了,你要我吃药,我不是也丶吃了吗?”
“我已经很听你的话了……”
裘寸晖圈住孟雏的手腕拽进怀里,低头去吻孟雏的眼泪,压低了声音说:“我哪凶你了?我只是争不过你,不想和你吵起来,我看你想和我吵架呢,我不想和宝宝吵架,不想一直争下去,一直争下去你就要觉得我对你没那麽好了,觉得我非要和你争个对错。”
“宝宝听我的话,那我对宝宝就不是百依百顺吗?前几天温度那麽低你非闹着要吃雪糕我不是也让你吃了两口吗?你喜欢玩雪我没有带你去玩吗?你想去湖边玩我没有准你吗?你半夜偷喝冰箱里的椰奶惹我生气,我有说再也不给你买了吗?”
“你想和我争吗,宝宝?你昨晚告诉我你流鼻血止不住你好害怕,那你知道我听完有多害怕吗?你不想说以前的事,除了和好那天我非要你说,之後我有再提过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所以就算我有很多次想带你去做检查我都忍住了,那你觉得这次你不仅发了烧,还告诉了我以前你一个人生病了没人管,我还能忍住吗?”
裘寸晖说着,孟雏发现他眼睛红了,他怕孟雏觉得他又在凶,声音一直很轻,很平和地叙述与质问,情绪却已然压不住了,孟雏看见他眼睛里亮起泪光。
“我要是忍住了,我是什麽人呢?”
“……对不起。”
孟雏心里泛酸,很难过,伸手去摸裘寸晖的眼睛,手指很快就湿了,裘寸晖的眼泪流不出来了,只能长在他手上。
“我……我没要和你争……对不起……我很丶爱你,真的。”
“去医院……你陪我我就去。”
“好,我陪着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