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芳菲回了趟家看望父母,父亲自从脑梗后就跟母亲一起搬回了老家,经过几年的治疗,他上半身已经恢复知觉。简芳菲推着轮椅带父亲去花园里散步,老家的十一月已进入深秋,树叶枯黄,四处飘零,拂面的风带着一丝冷咧,她给父亲的腿盖上薄毯,父亲说了声“谢谢”,简芳菲这才发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和地相处过了。
晚上,她去学校看望陈老师,感谢老师上次送她的礼物,陈老师两鬓花白,但眼睛仿佛能随时洞察学生的心思,她听简芳菲说父亲的事,隐约也猜到了简芳菲和周游的关系,陈老师没有多说什么,只在俩人道别时对她说:“老师以前就跟你说过,无论亲人还是爱人,爱都不是委曲求全。”
“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简芳菲痛苦地诉说。
陈老师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应该做你自己。”
简芳菲想着老师的话,从老家想到别墅,从日出想到日落,从黑夜想到黎明,终于,在某天的傍晚,她发了条短信给周游:你今晚过来吧。
周游像是专门在等似的,马上回了一条:……好。
周游到的时候,简芳菲正在收拾东西,他怔怔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去:“你要走?”
“我会离开这里,去外地工作。”简芳菲说。
昨天工作室叫她回去,在设计大奖的那场风波中,CoCoLi最后查出来是那位跟简芳菲有竞争的同事,故意说错时间,让她失去了参赛资格。CoCoLi很生气,她一直在伦敦为自己的欧洲工作室做准备,本来打算借这次大赛看看两人的实力,许是因祸得福吧,CoCoLi直接把这个机会给了简芳菲。
“外地是哪儿?其他城市,还是,其他国家?”
“伦敦。”
“我不准你走。”
“我已经决定了。”
“那我呢?”周游的眼中拉满了血丝。
简芳菲别开视线,把车钥匙和一堆丝绒盒子放在茶几上:“这些都是你送我的,我一个都不会带走。”
“我送给心爱的女人的东西,不会收回。”周游盯着简芳菲,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一丝不舍。
但简芳菲很平静,她淡淡地继续开口道:“这两年我工作的积蓄不多,找赵晴借了些也不够,这里是四十万,余下的我会分十年还你。”
周游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几天他头疼欲裂,吃了药也不见好:“我不要这些见鬼的钱,我要你,我要你待在我身边。”
“不可能了!”
周游的胸膛剧烈起伏,他上前一把扣住简芳菲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强行吻上她的唇,手中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简芳菲一动不动,任由他动作,半晌,周游慢慢松开她,近乎哀求道:“别这样,菲菲。”
“我可以跟你上床,你帮过我,给了我很多钱。”
周游的心脏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简芳菲的话一句一句往他心里钻,钻得他鲜血淋漓。
“你要吗?”简芳菲麻木地问,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她就要这样逼自己,逼周游,她就要给自己一场见血带肉的离别,越痛越好。
见周游不答,简芳菲自己扯开扣子,褪去上身的衣服,雪白的肌肤多露出一寸,周游瞪着的眼睛就越猩红,终于,在她解到只剩最后一颗扣子时,周游伸手阻止了她:“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跟我睡。”
“我不愿意。”
周游闻言,神情凄凉而挫败,他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一切手段,在面对简芳菲时竟无计可施,他只能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机械地看着简芳菲收拾东西,拉上行李,然后走出大门。
一周后,简芳菲去了伦敦,她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看着逐渐远离的那座城市,心脏处传来锥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