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玺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应声,几步似箭过去,拿起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换衣。
趁着空隙,他还不忘问燕扶楹道:“你知道我昨日为什麽没有在床休息吗?”
燕扶楹笑了一声,回答:“自然,你昨夜嫌床不舒服,撒泼打滚,闹着要去地下睡。”
燕扶楹心里明白他是昨天自己故意踹下去的。
而且早上她醒的早,本想着把孟如玺拽上来,僞装成他在床上睡了一夜的家假象。
想起床时,她却又犯懒,迷糊想着:他这麽重,一个人拉不动,就让他在地上躺着吧。
就此她心安理得,睡了过去。
但是燕扶楹没有把真相告诉他,仗着他睡着了不记得,胡诌几句,用个假的糊弄他。
“哦,那就好。”
“…啊?”燕扶楹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他居然信了?!
“…你为什麽这麽喜欢地上?”燕扶楹试探问道。
孟如玺低头整理腰带,回答:“可能因为我比较亲近土地。”
“你收拾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
燕扶楹点头,“…哦,好。”
不经意间,就扭头注意到了他泛红的耳朵。
燕扶楹大为吃惊,就像是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难不成他是个爱种地的不通人事病弱贵公子?
燕扶楹思索着“爱种地”和“病弱贵公子”还有“不通人事”的联系。
最终还是没有想出来他小时候经历了什麽,才会这麽爱种地,还这麽纯情。
连他自己不愿意睡在床上,更愿意睡在地上这个鬼话都信了,他这到底是有多纯情地热爱土地啊。
燕扶楹内心,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带给她的震撼而迷茫了。
她就这麽迷茫着,跟随他在孟家左右穿行,去见这位孟府的老夫人。
一进屋,一股檀香扑鼻,燕扶楹下意识看向堂屋,下人正把香炉移出去,屋里馀烟未散。
守在门口的仆人低声提醒他们,孟老夫人在里屋正坐着查账本,等着他们来敬茶。
孟如玺点头,大步跨过门槛,擡手撩开木石串成的帘子,叮当作响。
手正要落下,他又想起跟在後面的燕扶楹,手臂一顿,帮她挡住帘子,侧开身子,让她顺利进里屋。
燕扶楹有些不习惯地走过去,擡头就见到坐在榻上的老夫人。
孟老夫人正乐呵呵地坐在上面,一头白发优雅利索地被盘在脑後,露出额头,正看着新婚的小夫妇举案齐眉,和睦相处。
孟家的上一任家主在一次游玩中溺亡于水沟里,其夫人也在不久後郁郁而亡,可谓伉俪情深。
可怜孟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把尚且年幼的小少爷孟如玺抚养大。
而孟如玺小时候自小体弱多病,活到现在,也是经历了不少波折。
孟老夫人一直在为他烧香祈福,手抄经书。
她一边照顾小少爷,另一边提拔了几个亲信,掌管家族事务,确实是一位聪慧又坚韧的长辈。
燕扶楹从前也听闻过这位长辈的事迹,佩服她的毅力,今天算是有缘敬茶。
她接过一旁侍女递上的茶,手在茶杯的杯口处紧握,试了下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