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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春天来就好了。”◎
姮沅愁眉不展,却见谢长陵是心情大好。
有姮沅陪在身旁,那些心理变化也不是很重要了,他懒得去细究盘查,只是想顺应心意,与姮沅一直生活在一起。
姮沅犹豫半晌,还是决定暂且按兵不动。
她没有动静,谢长陵也不提和亲的事,居次君主便坐不住了,她拦下礼部官员,质问汉人皇帝究竟有没有修好的打算。
礼部官员有苦难言。
朝堂上下对和亲之事都乐见其成,可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挺身而出。皇帝拒绝纳居次君主为妃,有无其他闲散王爷,这和亲的人选便要在大臣里头挑,可谁都知道有个匈奴媳在,日後自个儿的仕途也走到了尽头。
哪个人愿意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礼部官员思来想去,只好说要去东朝堂请示皇帝的意思,居次君主眼一瞪:“我听说汉人皇帝後宫至今只有一个皇後。”
礼部官员大感不妙,本想止住居次君主的话头,却不想她根本不理会他的小心翼翼,继续快言快语:“你带我去见她,我想问她,两国修好是有利两国的大事,她为何为了自己的小情小爱霸着汉人皇帝不放。”
居次君主记着草原公主的身份,没可能说出过分的话,但那话里不屑的带刺的语气,已经听得官员头都要炸了。汉人女子都恪守闺训,这还是他头回遇上为了个男子竟这般大胆难缠的女郎。
他道:“娘娘深居宫中,非居次君主想见就能见到,还要问过陛下的意思。陛下一向看重娘娘,还望居次君主谨言慎行。”
居次君主有要求,礼部官员不能不传,若他不说,皇帝也有法子知道,等那时,是贬官还是什麽,就由不得他做主了。礼部官员硬着头皮回去将事情通报给皇帝,也是巧了,正遇上皇後来给皇帝送点心,隐在屏风後将话听了个干净,还没等皇帝发话,就转出来说:“可以见。”
皇帝皱起了眉头:“那就是个疯丫头,有什麽好见的?”
皇後轻柔道:“涉及两国邦交,不可草率。”
皇帝看了她好会儿,重重地在她手里捏了一下,转过脸来:“择个晴朗的日子,叫上那几个成日在家躲懒的儿郎去居次君主面前射箭摔跤,用尽本事叫居次君主看上他们,别成日来找朕的不痛快。”
说到底,他还是心存疑虑,怀疑姮沅又要勾着居次君主,再上演一出阿暖的戏码,变着法子给他送女人。
姮沅微微一笑,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也阻止不了什麽,居次君主于她来说,不仅是个陌生人,还是匈奴人,姮沅对居次君主不会有什麽好感,不可能贸然与之合作,她这番出宫,至多观察一下居次君主,顺便弄弄清楚,居次君主究竟哪里做得不对,都这般大胆示爱了,竟然还没牵动谢长陵的心。
这在姮沅看来是很不合理的事。
很快,就到了那日,谢长陵被政务牵绊住了,不能陪她出宫,姮沅再三与他保证只在蛮夷邸坐一坐,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了手。
宫女与姮沅说笑:“陛下对娘娘真是一心一意。”
可不是一心一意。
没有三宫六院,夜夜到栖凤殿报道,半夜总要叫上两三回水,次晨收拾时,紧闭一宿的寝殿酝酿出暧昧的叫人腿软的气息。
这还是在人後,若是在人前行走,皇帝总是牵着皇後的手,有时候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便是皇帝倚到了皇後身上,将她搂在怀里,脸埋进她的肩窝处,深深吸上一口气,低声喟叹什麽。
做宫人的听不清楚,只觉甜蜜,纷纷猜测皇後头胎生的会是公主还是太子。
在他们看来,很多事都已尘埃落地。
皇後只会是皇後,皇帝也会爱皇後一辈子。
独有姮沅知道,在那些看不到的时候里,谢长陵简直跟个疯子一样。
阿暖之事的刺激对他来说仍旧馀音绕梁,他也会对姮沅温柔,可也不再吝啬用些强势的手段,大约他也看出来了,姮沅最顺应他心的时候还是在最初,後来他稍微对她好了些,她就敢谋划逃跑,给他送女人。
谢长陵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自然不愿叫姮沅好过,他本来就是浪荡的没有底线的,自然是怎麽愉悦怎麽新奇就怎麽玩,他掐着姮沅撞在冰凉的镜面前,拈着画笔从她身上画到纸卷上,叫她趴在身上伺候他,同时他也在用自己的法子让她快乐——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兴起後的一些不值一提的玩法。
更多的时候,是他拢着姮沅的腰,贴着她的小腹问这里为什麽还没有个孩子,是他不够用力还是她偷偷地在吃药?
姮沅恭顺地回答只是缘分未到,他就会大发脾气,把太医叫进来骂一顿,把栖凤殿的宫人从上到下换一遍——除了他的眼线,他也不在乎让姮沅知道他一直在她身边放了眼睛,然後又是那些没完没了的情事。
有时候姮沅也在想,就算怀上了,也会被他弄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