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好。”杜雅芳低头应了声。
楼下。
书音穿着干净的圆领衬衫,蓝色背带裤,背後还背了一个小书包,不过衣领已经脏了。
她在院子里玩,一跳一跳地摘桂花,叶子和花一起抓。
“给姐姐。”
“花花给姐姐。”
“香香,闻。”
居安居安拎着一个袋子,弯腰闻了闻,“很香,姐姐会喜欢的。”
“嘿嘿。”书音露出牙齿笑,小手抓着树枝用力摇。
她抓一把,他捧一把。
楼下打牌的人时不时骂几句小傻子。
“姐,姐!”
“妈妈!”
书音看见巷子走出的人,手里的桂花枝条一松,枝条上弹时在她脸上刮出几道红痕,她浑然不在意地拔腿朝温尔跑去。
“姐姐,花花——”还没说完,同手同脚的书音就被自己绊倒了。
温尔快步跑了过去,将哇哇大哭的妹妹扶了起来,连忙检查她背後的小背包。
书音急躁地乱哭。
温尔将小书包整理好,柔声安慰,“花花很香,音音不哭。”
书音小手捶膝盖。
温尔蹲下,书音的膝盖被粗粝的水泥地磨破,泛出丝丝血迹。
平时杜雅芳上班,都是居安帮忙带书音,这会看见姐姐了,书音缠着温尔不放。
温尔吹了吹她膝盖的伤口,哄着她往家里走。
宋豫璋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书音的小背包上。
虽然看不清楚里面,但书音这些年的病例他前段时间差人调取过。
背包里是人工心脏的电池。
几人往回走。
楼下打牌和端着饭碗的邻居看稀奇似的伸出脑袋,瞅着他们一家人直笑。
更有好事的大妈喊住杜雅芳,“诶哟阿芳,这小夥是谁呀?中秋节来跟你们送礼的不是?”
“是你们家书珍的对象吧,长得真俊。”
瞧着杜雅芳大女儿回家都戴着口罩,再想这丫头十八,九岁就再会所卖酒了,能是什麽正经人啊。端着饭碗的妇人啧啧说道,“要我说书珍这条件,找个对象是挺不容易的哦,不过小夥子不介意就行了。”
胡了牌也不继续,这群邻居停下来同杜雅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一个个都说书珍带朋友回来是好事,一个个都阴阳怪气极了。
突然一个尖锐的书音响起,带着明显的责问。
“雅芳姐你先别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家书珍有对象了不早说,兰香姐前段时间把书珍说给她娘家侄子咯。”
摸牌的挑眉,“兰香姐娘家那侄子可以啊,开大公司的,书珍嫁过去享福的嘞。”
“我见过他侄子,长得蛮好,又有钱。”
温尔口罩护体走得飞快,没什麽感情地扫了眼年长的长舌妇们。
一群脑干缺失的臭鱼烂虾。
杜雅芳怕温尔误会,连忙跟她解释,“没有的事,珍珍。”
杜雅芳被几个中年妇女气得不行,声音大了一些:“兰香你不要胡说,珍珍的事她自己做主,刘翠上回同我说,我已经回绝过了。”
她性格懦弱,腿脚不便,还带着一个有病的傻女儿,这些年在邻里之间都是好欺负的。
更怕惹怒了邻居,到时候她出去打工,她们定会在背地里欺负书音。
杜雅芳不擅长吵架,将话说明白了就赶紧走人。
宋豫璋跟在温尔身後,看了眼旁边头发都快遮住眼的居安。
居安才二十出头,头发枯黄,肤色有种病态的青白。
他朝宋豫璋友善地笑了一笑,“别听她们瞎说,珍珍姐至少有三年没跟他们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