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江辞,没事的。
一周,整整一周了,依旧没有陆望的任何消息。
王啓和张白询问了几次陆望去哪里了,江辞只能说他也不知道。
江辞无数次地拨打着陆望的电话,始终没有开机。
他空洞地看着陆望床上散落的衣服,书桌上关机的电脑,恐惧侵袭了全身。
陆望就这样直接离开了吗?
可是一到夜晚,蜷缩着身体,他又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陆望不会就这样走掉。
又到周一了,江辞勉强从床上爬起来,黑眼圈重得吓人。
王啓被江辞的样子吓坏了,脸色惨白,眼里血丝密布,也不知道瘦了多少,衣服都松散了。
他和张白默默跟在江辞後面,担心江辞晕倒了。
经过买早餐的摊子,他推了推张白,“去买点包子鸡蛋什麽的,给江辞也买一份。”
他加快脚步跟上了江辞,“江江,等会儿,张白去买早饭了。”
江辞停在了原地,没有说话。
张白提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追上来,递了一杯豆浆到江辞手上,“江辞,喝豆浆。”
江辞拿着豆浆,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王啓又把吸管插进去,递到江辞的嘴边,“江江,喝一口吧,不吃东西不行啊,我们老担心你晕倒。”
听到担心二字,江辞像被人拍醒了一样,吸了一口豆浆,“我没事,豆浆很好喝。”声音由于长时间不讲话,有些干涩。
看到江辞开始小口小口喝着豆浆,王啓松了一口气,忙又递过去两个包子,“江江把这两个也吃了吧,张白买太多了,不然浪费了。”
江辞不想他们俩太担心了,尽管胃口很差,还是勉强吃下去了。
王啓这才有了一丝笑容,“江江,你不用担心,陆哥可能就是家里有事情请几天假,过几天就回来啦。”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张白,“你说是吧?”
张白这次居然很配合,“是,很快就会回来的。”
明白他们俩的好意安慰,江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我没事的。”
终于走到教室里,江辞感觉自己的力气都用尽了,整个人只想倒下去。
习惯性坐到窗边的位置,他缓慢地放下背包,往包里一掏,这才发现根本没带书。无力地扔下背包,算了,反正也听不进去。
前排的附晓晓有些坐立难安,她屡次回头想说些什麽,又没开口。
江辞看她转了大概七八次了,明白她肯定想说些什麽,“晓晓,你……有什麽事要说吗?”
附晓晓背脊一僵,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转过来,“江辞,今天班导告诉我,陆望转学了,这几天就要出国了。”
一连串的话打得江辞眼前开始模糊,虽然他早就猜出来陆望是真的离开了,但是他又一遍遍骗自己陆望不会这样突然走掉。
至少,应该,和他道个别。
他闭上眼睛,喉咙里疼痛难忍,手指不停地攥紧,直到情绪稳定下来。
努力睁开双眼,看到附晓晓担心的表情,他太阳xue跳着地疼,“嗯,知道了。”
又补充了一句,“我没事。”
附晓晓依旧是担心的表情,嘴唇微张想说些什麽,又好像不知道说什麽,只是安静地转了回去。
天旋地转,明明还是春天,夏天还没来,江辞却不停地流汗,眼前讲课的老师,下面的学生,屏幕,天花板,地板,窗户,全都模糊着混作一团。
他昏倒之前,最後看到的是,王啓慌张地喊着什麽。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隔着帘子,他看到帘子後面站着一个人,是陆望,一定是陆望回来了!
他一把扯开帘子,站着的人,眼镜之下眉眼冷峻,散发着薄荷青草的味道。
是叶与。
江辞的笑容僵在了原地,手臂重重地落在了铁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