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时候方便?我去你家里把车开走。”赵清扬问。
贺延:“随时都行。”
赵清扬:“我一会儿过去吧。”
贺延:“嗯。”
相比昨晚重逢时的热络,贺延明显冷淡了许多,像极了当初快要毕业时对她一落千丈的态度。赵清扬依稀记起昨晚玩游戏时和贺延的针锋相对,用力揉了揉头发,心想去他爹的,差点又栽他手里。
本以为几年不见,久别重逢也能心无波澜,谁知道一见面就被一句好久不见勾得心神荡漾,游戏里一声亦真亦假的问候就让她死灰复燃。
赵清扬不知道是贺延勾人的伎俩太高超还是她根本就放不下。
如果她没叫陈柏深来接,以她的定力,估计这会儿就是□□从贺延床上醒来,没名没分又患得患失。
这样看来,和陈柏深结婚并不是今年最後悔的事。至少她还有个名义上的归宿,不至于失魂落魄无处可去。
——
再来贺家已经是轻车熟路,赵清扬下车前特意喷了花露水驱蚊。
贺延鼻子挺灵,一见面就问她身上喷了什麽香水,知道是花露水之後表情变了又变,皱眉往她脖子上瞟了好几眼。
赵清扬被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盯得不自在,擡手捶了他一拳,“怎麽,喷了花露水不配进你家啊?”
贺延後知後觉自己的反应失礼,重新整理表情,“哪里的话。我就是好奇什麽蚊子能叮这麽奇怪的包。”
“我也不知道,今早起来才发现。”赵清扬摸了摸脖子,反客为主,“我在家里也没被咬成这样,昨晚来你家一趟就光荣负伤。”
贺延家花园里养了不少花草,虽然一直有人打理,但现在夏季炎热,正是蚊虫孳生的季节,总免不掉几只漏网之鱼,趁人在室外时悄悄来上一口。
贺延笑着举手投降,“好,我的问题。”
有朋友听到他们说笑,走过来问怎麽回事,赵清扬正要解释,贺延突然打岔,问她要不要去找盛奕乔,“她睡二楼的房间,现在不知道起没起。”
话题被顺滑岔开,赵清扬跟着贺延上楼去找盛奕乔,拉开一道门缝看到盛奕乔还在睡,贺延便带赵清扬进了旁边的衣帽间,从衣柜里挑了一条浅绿丝巾递过去,“遮一遮。”
“真有这麽难看?”赵清扬没接丝巾,走到全身镜前再次检查仪容仪表。
贺延言简意赅:“丑。”
“还不是怪你。”赵清扬不甘示弱。
贺延盯着她脖子上满满挑衅意味的吻痕,似笑非笑,“行,怪我。”
赵清扬瞪他一眼,接过丝巾要往脖子上系,却忽然想到了什麽,把丝巾还给他,“我自己有。”
贺延没接,眼神玩味挺直了身子,双手插兜问得一针见血,“要避嫌?”
赵清扬猛地一愣。
贺延举重若轻,盯着镜子里发愣的她轻松道:“真谈了就大大方方带出来跟我们一起玩嘛,人多才热闹。”
极好看的一双桃花眼弯起来反而让人捉摸不透,赵清扬摸不出贺延猜到了哪种程度,还在斟酌要怎麽回答,贺延又开了口,“今夜我们打算去海边等日出,你去不去?”
昨天刚熬了大夜,今天又不打算好好睡觉,行程安排得这麽紧密,赵清扬甚至怀疑他後天就要走,“你这次回来,什麽时候走?”
贺延笑了笑,“可能就不走了。”
赵清扬想问他怎麽改了规划,开口前突然觉得他走或留都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于是不多问,“你们去吧,今天周一,我还要上班。你们玩得开心。”
贺延擡手看表,无情拆穿,“这都快中午了。你上的什麽班?”
赵清扬:“……你管得着吗?”
贺延走近,混不吝开口,“反正也不着急,多放松一天有什麽关系。”
赵清扬白他一眼,“不干活你给我发工资?”
“陪我也可以是工作。”贺延耸耸肩。
赵清扬:“……”
“不愿意干但为了生计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就是工作?”贺延笑眯眯凑近,“以朋友的名义来陪我,和以收取报酬为目的来陪我,後者好像更划算一点?”
“反正你也没对象,陪我一天,领一天工钱,怎麽样?”
见贺延没看出什麽,赵清扬虚惊一场,懒得跟他拌嘴,转身下楼去取车,“你就是闲的。”
贺延随意的口气里却透出了些许不轻易示人的真诚,“我认真的。”
赵清扬没接话,闷头往前走。
贺延走快两步追上来,“听盛奕乔说,你辞了在银行的工作?”
赵清扬不想多提工作上的糟心事,言简意赅道:“干不下去。”
“朝九晚五的工作确实不适合你。”贺延问,“现在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