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晏笑出声,眼泪又夺眶而出:“一辈子很长的。”
他摩挲谈晏哭出红点的脸颊,艰涩地开口:“不对,是一辈子太短了。”
“谈晏,时间的限制不是生命的期限。你相信我吗?我会把一生交给你。”傅廷韫十分郑重地承诺,他向来说到做到,既然如今看清了内心,就绝不会更改。
对谈晏,他有这股决心。
谈晏摇摇头,不明确意思。摸他的脸颊,黝黑的眼珠明亮清澈,望着傅廷韫,好似望见了舒朗的春日,蝴蝶蹁跹,飞鸟不倦。
亦好似望见了以後。
一生好重。
因此,此刻的真心剖白如此珍重。
“那我,”谈晏停顿了一下,仰起头笑着流泪:“好像不能不收下了。”
“是呀。”傅廷韫擦掉他的泪水,也笑了,陈述事实一般:“我不好甩的。”
谈晏推开他蹭过来的脸,调节凝重的气氛,哑剁着嗓子:“是因为你脸皮厚。”
傅廷韫顺势吻他的手心:“脸皮厚也喜欢你。”
谈晏抽回手,不明不白地轻声说了一句我嘴巴苦。然後低头看方才被他亲的地方。
傅廷韫被夸了二十四年的聪明,此时此刻怎能发生意外。
分明生得长挑冷峻的凤眼,望着人时竟也情意绵绵,眉眼一弯如初见那年,聒噪的蝉鸣比清早屋顶上的喜鹊还要讨人欢喜,惺忪的睡眼也光明。
傅廷韫没有立刻去吻谈晏的嘴唇,而是像今早一样,珍爱捧护地亲吻他的眉心。眉心总锁着,可惜他的吻无法像熨斗一样将这里的川壑熨平。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傅廷韫吻他雾气漫漫的眼睛,那双眼又红又肿,尤其对望的时候,除了委屈根本挑不出别的。傅廷韫心痛的来源部分出自这里。
第三步,谈晏早有预知般,把脸颊凑过去。傅廷韫被他的动作逗笑,撩开他的头发,吧唧一声吻在温热的额头,笑挂在脸上,放哪里都满:“怎麽还打扰我?还有好多步呢。”
第四步,傅廷韫吻掉他嘴里的苦。再普通不过的吻,绵长丶虔诚丶稚涩。
“从今往後,我在你身边,前方是我,身後有我。没有苦了。”
第五步,傅廷韫亲吻他的手背,青绿的血管微微凸起,几乎要和对方的脉络相连,从此到哪里,都有真爱的感知。
我会找到你,无论你在哪里。天边抑或山巅,我都陪着你。
最後一步,也是最後一个心痛的来源,傅廷韫拥抱谈晏,互相镶嵌,心脏吻了心脏。
“谈晏,我并不完美。”
谈晏嗯了声,说我也是。
傅廷韫却笑,连着他一起抖,最後都笑成相互依偎的一小团,待在被窝里,提前过冬天。
两人盖着被子聊天,忽而手机响了起来,谈晏拿起手机一看,是薛铭华。
傅廷韫禁了嘴,手依然搂他的腰不放。
“喂,哥。”
话音刚落,傅廷韫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夭夭姐。
呵,这两口子默契度也一般。
和谈晏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傅廷韫露出无奈的表情,谈晏笑笑,戳他的笑脸。
为了两口子不吵架,傅廷韫出去接电话。
“喂,姐。”
谷纭姚沉吟了一会儿,似乎也不知道聊什麽,毕竟第一次不因为工作打给傅廷韫,嘴巴有点不适应。
“哦,那个,你去那也有几天了,时不时也上趟微博发点自拍什麽的,粉丝关心你呢。”
傅廷韫失笑:“好。”笑完摸了摸嘴角,他今天真是笑了好多次。
“嗯,谈晏不在你身边吗?”
“哦。”傅廷韫算是明白了,”跟薛哥打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