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晏稍缓的眼睛再度睁大,眼角下的泪痣在聚焦的目光下一刹那扩大了些,傅廷韫觉得神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按一按:
“宝宝。”
谈晏的脸瞬间红透,下巴尖得要戳进肺里。
“唔……”傅廷韫得意地捂住嘴,“好话不说三遍。”又迅速灵活地擡起他的头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当作无事发生。
“但你要是想听——”
谈晏堵住他的嘴,瞪眼威胁。
傅廷韫投降,拉过他的手吻了吻:“不喜欢吗?”
“没有,只是……只是太久没听过了。”
上一次是哪一年?谈晏记不清了,他要补充点维生素,怎麽现在记性越来越差了呢。
傅廷韫窃喜,看来前任并没有叫过谈晏宝宝啊,果真,感情并不怎麽样。
陈晏乔当晚就走了,而方琴矢像是自由人,在这呆了已有五天。总导演魏方仕在休息将近一月後终于现身。
总导演总算肯露面,杨锴鸣便召集了大家夥开早会,庆祝魏方仕康复。衆人只觉被骗得团团转,却说不出奇怪,只疑惑这魏导生的究竟是什麽病。
魏方仕作为总导演,缺席了这麽多天,早会时就着一杯碧螺春说教了半天。傅廷韫坐在凳子上玩陈致打补丁的衣服,挠挠耳朵搔搔手,或把任鹜手腕上的老山檀劫下来在手里把玩。一节早会半小时,他二十五分钟在和别人眉来眼去,五分钟阖眼休眠,唯正眼不瞧魏方仕,全程把轻慢鄙视写在脸上,光明正大。
秦润湘和谈晏躲後面蹲着,一前排大高个将他们挡得严严实实。秦润湘翻微博,跟谈晏说:“我感觉魏方仕有点针对傅廷韫。”
谈晏心道亏他没跟傅廷韫站前面,否则被针对的就不只一个人了。
“你看魏方仕看傅廷韫的眼神,呀呀呀,毒,特别毒。拍下来,他这样子好丑哈哈哈哈哈。”
谈晏和他一起笑,放大观察魏方仕的毛孔和油腻的脸颊。
秦润湘捂着嘴小声地说:“他长得特别像王八……不对,是鼈,就是饭店里煮熟被分尸的鼈,尖嘴眼凸,一模一样啊。”
实在太无聊,谈晏问:“你吃鼈爱吃哪儿啊?”
“壳啊,那个裙边养颜啊,我这麽漂亮吃完更漂亮啦。”
将结束时,魏方仕让傅廷韫总结这半小时的内容。
傅廷韫调换交叠的双腿,手里的老山檀被盘得油光水亮,似乎没听见魏方仕的找事,杨锴鸣叫了他一声,他才表现出如梦初醒的神态,在最後一秒才看向魏方仕,皮笑肉不笑地道:“您说……今天您掌机。”
魏方仕鼻孔里哼出气,“散了,锴鸣,你留下来,我跟你说几件事。”
到室外,傅廷韫才觉神清气爽,半小时没见真是如隔三秋,伸懒腰张开的手刚要揽上谈晏的肩,还没碰上就被走出来的方琴矢给截胡,美其名曰他今天就要走啦,谈老师能不能送送他呀。
傅廷韫脸色骤变,舌头磨牙走一圈,出手拦住方琴矢:“方老师怎麽能只叫谈老师呢,太让人伤心了。”
方琴矢挑眉,“这麽说话太累了,叫我琴矢吧,谈老师,我可以叫你小晏吗?”
谈晏若无其事地移到傅廷韫身边,道:“你算是我们的前辈嘛,当然可以。”
方琴矢被“我们”这个亲密的字眼吸引,笑了一下,“好吧,时间不早了,蹭一节魏导的早课看来来不及和他打招呼了,廷韫,代我向他问好哦。”
“我先走了,过两天要出国拍戏,到时候更难见面了,我一定很想念祖国的。分别在即,小晏,廷韫,抱一下吧。”
他张开手臂,袒露胸怀,把谈晏和傅廷韫一边搂进怀中,“後会有期。”
谈晏:“嗯,一路顺风。”
傅廷韫也道:“一路顺风。”
方琴矢招了招手:“沃城见。”
看着他孤傲挺拔的背影,傅廷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今天有点不一样。”
“我也觉得,以前和他拍戏的时候也会这样,也许是感官过载吧。”
“这样开车估计会出事。”傅廷韫叹气,“算了,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别开车了,我让任鹜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