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不直接问他。”
“我估计他压根没存。”贺铭无奈道,时晏但凡对自己上点心,都不会把身体弄成今天这样。
“你还真了解他。”蒋一阔大度地接受了贺铭给的台阶,“等我找找,一会儿发你。他缺什麽该补什麽上面都写得很清楚,但是没用,你告诉他吃什麽喝什麽能干什麽不能干什麽,一律不听。”
“我来想想办法。”贺铭知道习惯没那麽容易改,但他总要试试。“提前谢谢你,如果医院还需要举办‘非暴力沟通’讲座,随时叫我。我也可以给宋医生单独辅导。”
他安抚刺头宋窕的本事蒋一阔是见识过的,他立刻又跟贺铭哥俩好起来,“上道啊兄弟,等着,马上发你!”
长临,Wander大厦,时晏端坐在办公室里,桌上一套三层保温盒隔在他和蒋一阔之间。
他困得要命,下午还有会,在去休息室路上被蒋一阔拦了下来。
“你最好有正事。”时晏语速很慢,但没有停顿,又困又不耐烦:“比如你研究出了长生不老药打算马上在医院推出让我大赚一笔。”
“仙丹没有,爱心午餐倒是有一份。”
“自己留着吃吧。”
时晏起身就走,还没出门,就收到了贺铭的消息。
“好吃吗?”
他缓慢转身的样子像极了一张被蒋一阔用怨念拉开的折页。
“三十页。”蒋一阔一层层打开保温饭盒,理直气壮地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我给贺铭发了两张体检报告,他回了我一个三十页的ppt。”
“体检报告最後写了那麽三四行饮食建议吧,他直接给你把一个月菜谱定出来了。”
“这还没完。他给我拉了个群,你猜里面还有谁?”
“小萄!他让我俩帮忙,一个检查营养配比,一个看你口味偏好。搞完以後小萄直接就拿走用了,不到半小时,SOP他都建立完了。”
“给他一个名分,他能撬动你的整个世界。”
“是他的风格。”贺铭工作起来就这样,快刀斩乱麻,不过这麽快就管起他来,倒是让时晏意外,他夹了一筷子荷兰豆,不知道是在说小萄的厨艺还是在说贺铭:“出息了。”
“你被他安排成送餐员了?”
餐具盒里放了两份筷子,时晏示意蒋一阔自己拿,他则分出手给贺铭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吃也堵不上蒋一阔的嘴: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吃饭天天向上的样子。”他边嚼边含糊说着:“他没安排我和小萄,那菜谱本来是给他自己用的,我俩自告奋勇,要先试验一下。”
“他自己用?”
“对啊。”
手机震动了一下,贺铭回过来一张照片,餐桌上菜色和他面前保温盒里的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个汤,荷兰豆糊得很明显。
蒋一阔继续解释:“他说他最近有空的时候学一学,等回来做给你吃……哎,你不吃了啊,你干嘛去?”
Ryla正在接咖啡,一转头,时晏站在茶水间门口。
“时总,您要咖啡吗?”
时晏摇头,“你去打听打听,新加坡那个航司给SL开价多少。”
打听打听,然後呢?Ryla一头雾水,搅着咖啡里的方糖不知如何开口问,时晏又说:
“我们出两倍,让简声把人弄回来。”
长临是在一夜之间入夏的。
外套忽然就穿不住了,1%的空调今年第一次开了冷风。调酒师正往冰桶里加冰块,哗啦哗啦,盖住了由门口接近的行李箱滚轮声。
“抓到一个酒鬼。”
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出现在身後,时晏回过头,从干净光洁的脸,一路向下,划过宽肩丶窄腰和修长双腿,毫不避讳地把来人全身打量了一遍。
然後才不紧不慢地说:“蜂蜜柠檬水。”
语气里难掩得意,听得人心痒。
贺铭笑笑,托起他的下巴。
“哦?”
时晏把杯子随意往他面前一推:“不信尝一口。”
话音刚落,贺铭就亲了上来,舌尖狡猾地扫过他唇缝。
“甜的。”他煞有介事地点评,手指仍放在他下巴上,轻轻挠了两下。“错怪你了。”
时晏眯起眼,显然对他把摸猫常用到的动作用在自己身上不满。没等他开口,贺铭低下头,又在他唇上轻轻蹭了一下。唇瓣柔软,融化了未遂的嘴硬。
“阿晏好乖。”
薄红染上时晏耳根。
贺铭松开手,在他身边坐下,喝了一口他的蜂蜜柠檬水。
还没咽下去,时晏有样学样,用同样手法摸摸他下巴,顶着红耳朵试图扳回一成,“你也很乖,知道要早点回来。”
25天,他们25天没见了。贺铭紧赶慢赶,总算提前了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