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油笔蛊惑人心
当天傍晚,刘母看着儿子拿回来的皱皱巴巴的新衣,欲哭无泪的说道:“儿啊,咱家就算有钱,也经不起你这麽霍霍啊。”
刘长阳瘫坐在沙发上,“妈,我腿好疼啊。”
刘母立刻围了上来,“要不要去医院,快,王管家,给医生打电话!”
直到她看到好大儿的笑容,随手抄起VIIS落地灯,“我看你是欠揍!”
“娘~”
刘母放下“武器”,无奈长叹,“你开心就好。”
当晚,刘母就看见儿子翻箱倒柜,找出忘了哪个亲戚或朋友曾送他的升学礼物——一套绝版限量中性笔。
“这麽贵重的礼物,恐怕你的同学不敢收。”
次日,刘长阳喜洋洋地跟母亲汇报:“他收了!”
刘母满脸诧异,“你怎麽跟他说的?”
“我把包装拆了,说是路边五块钱一盒特价买的。”刘长阳洋洋自得地打开一瓶冰可乐,仰脖炫完。
刘母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傻大儿,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
“那个同学是男生女生?”
刘长阳正准备去冰箱再拿一瓶雪碧,半点都没理解老母亲的担忧,“男生,怎麽了?”
“没事。”刘母长舒口气,仍是不放心的拨通闫老师的电话。
中年妇女的声音说道:“那小孩学品特别好,就是家境不太富裕,我看俩孩子互帮互助,相处挺融洽的。”
刘母这才彻底放宽了心,不再担心对方是什麽图谋不轨的色狼。
只是刘父不满地说道:“孩子大了,你该放手了。”
刘母狠狠地剜了丈夫一眼,“那怎麽行?要不是潘明那一夥,阿阳至于这样吗?”
“这也不怨人家,都是小孩,要我说,他们已经做的很好了。”话一出口,刘父就後悔了,他感动身旁的气温在急剧下降。
“啊对,您是大老板,您有格局,但我就阿阳一个儿子,”刘母阴阳怪气道,随後语气变得锋利,“他要再有什麽三长两短,我也不用活了!”
愉快的可以在屋内吹着风扇的军训生活很快就结束了,闫老师决定重新排一下座位。
刘长阳这才明白,自己的第一排并不是老师特意留出来的,而是没有人愿意坐。
“闫姐,你欺骗我感情。”
可看到座位表的一瞬,刘长阳表示:“闫姐,你还是欺骗一下我的感情吧。”
别的同学都在手忙脚乱地搬着东西,只有刘长阳风雨不动安如山。
他的位置没有变,依旧是距离讲台最近的第一排。
刘长阳把收拾进书包的课本拿出,重新摆好,又看了眼座位表,起身向後排走去。
李古酌正捧着一大摞教科书,在狭窄的过道中挤出一条道,时不时还会被撞丶被肘击丶被书包击……好不惊险。
“借过,谢谢!”刘长阳来到李古酌面前,接过他手中的书,带领他向前走去。
李古酌跟在他的背後,避开一切推搡,就像是混乱世界的一片保护罩,小小的,却让人安心丶让人无条件的信任。
“以後请多多关照,小同桌。”刘长阳把书本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谢谢你。”
“同学们可以看下自己的前後左右,我是按入学名单正一与倒一丶正二与倒二的顺序排的同桌,或者是两个成绩中流的同学一桌,你会发现你周围的同学中一定有成绩好的,那麽,如果你有问题,就可以在同学间交流,要记住,我们是一中点班,我们的学生,在後期一定会超过老师,希望同学们互帮互助,一同进步。”
闫老师话刚说完,下课铃就响了,“提前做好课前准备,下课!”
蜂拥而出的同学很少,大多都是以自己为圆心丶同桌为半径开始社交。
刘长阳隔着一米空气遥望讲台上的名单,隐约看见自己位于榜底,盖是因为没有这届中考成绩的缘故。
“所以你是咱班第一?”刘长阳剑眉上挑,惊愕地问道。他能看出来同桌成绩不错,但没想到居然这麽好,点班第一,一中前五,加上被挖走的几个,也是全市前十了,妥妥的清北苗子。
李古酌仍在做着题,“我是农村考生,有加分。”
“那你原始成绩也很高的——诶,那你早上得几点起啊?”
李古酌放下手中的笔,懵然地撞上对方好奇的目光。
俩人就这麽对视着,一方等待着答案,另一方却连问题都不明白。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刘长阳这个大少爷感觉似乎不太对劲,平日大大咧咧的他在此刻终于不合时宜的细腻一次。
“从农村赶到这要两个小时,那他应该四点就醒了,哦,凌晨四点半,不仅有未眠的海棠花,还有赶路的李古酌,真是吃苦耐劳的好孩子。”刘长阳自顾自地心道,“我这麽问是不是戳人家痛处了?有没有伤他的自尊?会不会显得我很傲慢?”
“对不起!”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少爷竟然慌了,仅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