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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第2页)

“你瞧着吧!待思道支棱不起来的那日,你看那女子会不会为情所伤,只怕不因爱生恨都是好的!”

“将军武断!”

“吾武断?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我就问你,若是异地而处你当如何?是否也会同那宋娘子一样执着?若是最後你所指望的那个人落了跑,你难道不恨?”说着说着赵氏就入了戏,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不染的真实想法

“得不到就恨那便是从未爱过!不能长久固然可惜,但至少拥有过了可供馀生回味。还恨什麽?”

“可明明就是遭了辜负却为何不恨……”赵氏忽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负了苏挽的是赵元枢。可为什麽自己除了哀伤之外从未在她身上感受到过哪怕一点点恨意?不染也是与苏挽一样的人吗?一个可以因为爱过而无恨的人

“真爱之心是相通的,大抵都是希望所爱之人能够得其所愿。如果是真心爱一个人的话便被辜负了总也恨不起来的!”这就是不染的真心话。他知道赵氏渴望自己,他愿意让他得偿所愿,他虽生性狂妄但还没到异想天开的地步。宋氏和思道的感情尚且面临巨大的阻碍,他自己就更加不可能成为赵伯渊公开承认的爱侣。不染知道自己如果跨出了这一步,最後的结果将注定是被辜负的。可他不在乎,也确定自己将不悔不恨。这是一种洒脱

“真是痴傻!”一阵风吹乱了不染鬓间的碎发,赵氏下意识的伸手替他拨到耳後,眼前这痴爱之人的傻气成了醉倒赵氏的最後一口酒。他的手在不染肌肤的温润中彻底沦陷继而借酒撒疯般的抚过了他的耳轮耳垂丶温柔的贴着他的脸丶拇指流连在他的唇间。

“若你是女子……”忽而一阵的蝉鸣,骤然惊醒了赵氏的理智。他的手在空中停顿,随即快速的收了回来。他慌乱的避开了不染坚定而又深情的目光,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了。留下月色中满塘火红的莲花丶留下自己暴露无遗的欲望与真心还有那个踏过忘川追随而来的山野花妖,就此逃遁……

赵氏躺在书斋的榻上百千万般的悔于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到底在抽什麽风?自然又是一夜无眠,好容易挨到了时辰,他着急忙慌的让小厮备上马就要走。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刚出了院门口便看见不远处提着食盒找上门的不染,他决定选择性的视而不见,争取在不染走到自己身边之前逃之夭夭

“将军!等等!”不染喊得震天响,但凡不聋都能听见。赵氏一个闭目蹙眉,硬着头皮背对不染杵在了原地

“天还没亮透呢!将军近来真是愈发精勤了”那小兽阴阳道“我煮了辣呼呼的醒酒汤,可爽口了吃些再走吧!”他穿着那身淡粉色的衣裳,头发梳得干净清爽,他那双清澈的眼中闪着柔和机智的光,粉嫩的嘴唇完美的呼应了衣衫的色彩,如此精神焕发像是丝毫没被昨晚的事影响到一样,倒显得赵氏狼狈得不行

“不了!我没什麽胃口你自己吃吧!”赵氏眼神闪烁,说完就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呵呵~”看着落荒而逃的赵氏的背影,不染笑了。他觉得自己那心上人真是可爱又可怜,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麽?昨晚的心动还历历在目,他的眼神丶他的手丶他的呼吸丶他的温度全都透露着他的欲望。那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该有的样子。不染想要得到那样的他丶留住那样的他,释放他画地为牢的灵魂,让他自由丶让他享受一个正常人能享受到的所有快乐。这场战役即将到达最激烈的时刻,李不染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自己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十七立秋,朝霞点亮了东望,透过紫烟居的东窗,宋氏清楚地看到那座高耸挺拔直入深海的远山上已是一片黛绿。不过一个节气青翠便匆匆而逝,快得像人的青春。宋氏到了这个时辰仍无睡意,赵氏的话她反复想了整夜。赵氏的形象神态也在她的心里过了无数遍,从他的言谈举止里不难看出他的成熟与稳重。至少相比自己的情郎,宋氏直觉那位大将军是个可靠得多的人。

正如他说的,自己坚持的後果恐怕沉重得无法负担。她不自觉的开始掂量值不值得,虽然这段日子她浅尝到了爱情的美好但李思道的确不像是能顶住压力的类型。而自己的爱情和馀生建基在那样一个人身上简直是危如累卵

门外小九儿的声音打断了宋氏循环往复的思绪,小九儿入内告诉她思道命自己的管家贯衆给她捎了个口信儿,说军中事忙缓几日再来看她。思道遵守了上次的约定,像个体贴负责的夫君一样告知了自己未来的行踪。也就是因为这麽一个口信儿,瞬间又激起了宋氏的愧疚之心。

那人说过遇见自己以後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人甚至开始後悔自己的荒唐,他正在改变不是吗?他对自己是真诚的这毋庸置疑,可自己待他却绝非纯粹,哪怕到了今时今日自己还在计算他的能力与价值。工于心计的对待每一个男人早已成了她的习惯,也成了她人性中一个获得性的缺陷。像她这样的人或许早就已经没有谈论爱情的资格了,她生起一股自卑,再次悔于自己的堕落。一念生死,是她选择扼杀了自己灵魂里的纯洁。她的肮脏来自这份杀业,与自身的境遇没有关系

可已发生的就都成了过往,再如何追悔也无济于事。宋倚云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自卑,她务实的觉得馀生或长或短都没必要在这上浪费时辰。当太阳高过那不可一世的山巅时她做了个决定,像每个除了孤注一掷之外别无选择的家夥一样坚决。如果李思道真能对自己不离不弃,她宋倚云便发誓用馀生补偿自己曾对他的不够真诚。哪怕因此丧失身命也在所不惜!她就这麽压上了自己也压上了此生对爱情最後的信任与期待。她原本空悬着的心因为这个决定终于着陆,魂神各安其位继而有了困意……

李思道有些消极,起因是他几番修改过的图纸被苏丹枫驳了一回又一回。立秋後已过了三日,这夜在不知道第几次重新绘好了草图之後,他拖着酸痛的肩颈丶僵硬的脊背只身躺到了营房的硬板床上。身心上的极度不舒适却意外的触发了他的思索。

思道的确已经做好了脱离家族的准备,那日他同宋氏说“大不了不做李家的儿子”那话时可真不是随口一说。但想和做毕竟是两回事,思道回忆起了这些年在外行走时的所见所闻,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挨得住那些民间疾苦。考虑到生活中遇到的绝大部分问题都是财务问题这点,他短暂的想象了一下缺银子花的各种苦处,随後瞬间就犹豫了。

他後悔自己不该把话说得那麽满,毕竟他根本就没有信誓旦旦的资本。但此时此刻让他把宋氏放下也是不可能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在金银和爱人之间做选择,他这辈子从来是要什麽有什麽曾几何时做过选择题?他不会了,但所谓的选择不过非此即彼。这是规则,会不会也总要有个结果

至此他还是没能想明白赵氏所谓的“刀子”可不是个比喻。而提前为柴米油盐犯愁的他更是有些庸人自扰。他如何也想不到伯爵府的儿子可不是他自己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这才是他真正要面临的难题。他不知道投胎可是一次性的买卖,撤回的路只一条——再走一遍奈何桥是也。

尽管他想问题不够透彻,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汗颜于自己的诸多贪求,为昔日的不思进取导致了今日的难以独立自主而後悔。宋氏此刻已不再单纯的象征着爱情,她变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李思道很多不为自知的妖邪

他二人再次相见是在数日後的一个的傍晚,思道脱了几层皮之後终于从恼人的军务中解脱出来。回城的路上他犹豫着要不要去见她,满怀心事的他根本就没发现有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已经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骑行道上。

小孩子大都喜欢动物好奇心也很强,他奔着思道的马就过来了,好在马只是溜达没跑起来。那小娃娃只被撞了个屁墩儿,跌落了手里的布老虎。思道回过神赶紧下马将孩子抱起,他刚要斥责那对匆匆赶来的夫妻监护不力,他怀里的小娃便呲着两颗小小的乳牙呵呵得冲他笑了起来。

思道的怒火瞬间就消解在那纯真的笑脸里。他让孩子摸了摸马,捡起地上的布老虎掸干净土逗了逗他,随後便把孩子交还到了他父亲的怀里。看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思道似乎看到了他与宋氏的未来。

“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吧!”他这样想着,他从这种简单的温情中再次得到鼓舞,与此同时从更远的极地吹来的风已变得凉爽干燥。时节从未因苦寒将至而停顿不是吗?他笑了,决定不再犹豫

“今天来的路上我遇见了一家人,看着他们我心中只想到了你我。那种平淡的幸福我们也能拥有对吧!我是这样向往的……云儿,这几日我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个很勇敢坚定的人。如果哪日我怯了想逃,你记得抓紧我别松手……”紫烟居东窗外的同一片远山在朦胧的月色里只能依稀辨出个轮廓,思道慵懒的倚在榻上,半醉半醒间说出了这样的话

宋氏无言以对,只看着李氏勉强笑了笑。她自知自己是不会照做的,在她看来那不过是种纠缠。虽然她也为李思道开始审视自己并学着成长为一个男人而感动,但成长很难一蹴而就。这个世界恐怕也给不了李氏足够的时间。他担当不起的话定会如赵氏所言知难而退,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纠缠都会令人厌倦。

宋氏逐渐复原的自尊无法允许自己变成一个死缠烂打的怨妇,她已经陷入了被动,以爱之名的纠缠只会让她本就可悲的人生变得愈发的不体面。她可以没有爱情,但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自己。她立意于此,致死都没再变过

酒精的促眠作用总是会在半夜褪去,思道在一片寂静中醒来看着身边沉睡的宋氏他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微笑。他就这麽静静看了她很久,随後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掩好帷幔来到了桌前。他点了一支蜡烛,那烛芯被他剪得很短,光影微弱。那一刻从他身上已看不出任何的浮躁与稚气,他默默思索着要如何落笔才能表达出自己的诚挚之心。当蜡烛燃掉了小半寸後他深深吸了口气,在铺平的宣纸上写下了那封酝酿已久的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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