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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第1页)

第37章

赵李二人“分道扬镳”之时骤然又起了风,这夜的浮云逐一被驱散,再也没有什麽能阻挡那轮凸月散发她的光华了。李不染擡头望着她,就像从前无数个夜里在草原畜棚的角落时做的那样,眼含怨怒但表情淡漠的望着她。她为他轮廓分明的脸又添了一层柔光,他的美丽搭配他的情绪显得很不和谐,闲散的风拂动着他发上火红的发带,他衣裳最外层的那副青白色罩纱也时不时被风撩起,露出底色气焰嚣张的红在他身上不断流动。

越过木兰丛林远远看去,赵氏觉得他真是恐怖至极,像一缕注定要在此时此刻讨报冤业的孤魂似的,通身充斥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质。赵伯渊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你想说什麽?”赵氏率先打破沉默只简单一句竟拿出了战场上临机决断的勇气

“那个李思道当真就这麽打了退堂鼓麽?”

“不然呢?撇下名声家业与宋氏厮守?就算他家中肯放任私纳贱籍女子是个什麽後果你可知道?莫说官职便是功名也要削去!从此思道便沦落为一介布衣,从征战沙场丶建功立业的将领变成只能在田间劳作出卖苦力的农工,抑或穿街过巷的贩夫走卒。你以为这会被传为什麽美谈麽?只会是笑话!等这份炙热的情意消磨了你猜他二人之间还能剩下些什麽?左不过厌恶愤怒後悔!思道若吞不下这苦日子大可回家叩头认错,说不定还能得个浪子回头的好名声,可宋氏呢?到时候你觉得她当如何自处?李思道的出身已决定了他无论何时都有退路可走的现实,可旁人不行!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思道这次并未选错!”

“沦为笑话又如何?只要不失男儿血性一样令人敬服!”

“令谁人敬服?这天下的风尘女子?还是以为有情饮水饱的痴傻小儿?”

“将军何须屡次三番指桑骂槐!”

“我只是就事论事!”

“这麽说若换作是你,你也会这样选了?”

“是我便从一开始就扼住这不该有的心思,断不会将自己与心爱之人置于这般两难境地!”

“所以……你才要避开我是麽?”

这个转折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却依旧令赵氏猝不及防,他再次心头一惊的同时也难免为自己不得不自投罗网而悲哀。话总要说清楚事情才能有个了结“你要杀索性便来吧!”赵氏默想

“你这是什麽意思?”

“问你是不是不敢要我?!”

“你混说的什麽!我从来只当你是幼弟,未曾动过半分别的心思。你怕是黄汤灌多了,满口荒唐言语!”

“大言不惭!”

这四个字出口之前赵李二人始终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各自直视着亭外的暗夜一句句你来我往的分说。而赵氏也是因此才能厚着脸皮死不承认。可就在这四个字应声落地之後,李氏骤然转过身一把拉住了赵氏的胳膊迫使他与自己四目相对,随後开始了自己激烈的质问:“你敢说那日我被掳去你只身犯险,舍命相救只当我是幼弟?你可别跟我说什麽责无旁贷的鬼话,身为一军统帅你难道分不清主次轻重?!莫说三个百姓便是三十个三百个也不及你一人的分量!你那蹩脚的借口根本禁不起推敲!你敢说那夜就在这亭中,你所言所行只当我是幼弟?丹枫哥哥看你的眼神才是长兄看幼弟!你看我时你的眼神里有什麽你自己不知道麽?你休要推脱说自己酒醉,便是喝光全天下的酒也不会有哪个兄长像你那样含情脉脉的抚弄弟弟的脸孔!”

“别再说了!”赵氏像被扒光了般感到无地自容。他不敢再看不染的眼睛,一心只想赶紧逃走仿佛再晚一步就会被那兽也似的少年分尸吞食。他奋力甩开不染的手三两步就出了省春

“虚僞!骗子!胆小鬼!你比李思道更要怯懦不堪!”

李氏的谩骂回荡在风里追着赵氏跑了好远。望着那人仓惶逃窜的背影丶回想他方才困窘不已的表情,充分发泄过了的不染一下子泄了气。他感到後悔和心疼,好像自己刚刚当了恶霸生生欺负了个老实人。他一下子又感到了委屈,他不过想要实现爱情,为什麽如此艰难?这些繁杂的情绪交织成网罩住了他,他不禁淌起泪来

“勇敢的追求一份不被祝福的爱情真的可取吗?”赵氏不断反问自己“我明明就是宁可牺牲掉自己的欲乐也要保全他可怎麽反倒成了他口中虚僞胆小的骗子?”

赵氏在良久的困窘中矛盾不已,他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真正的所在。在他自己这个人也在爱情前面他加了多馀的定语,爱就是爱无所谓被或不被祝福,赵伯渊就是赵伯渊,只要不肯做最真实的自己,伟大或卑劣也就失去了前提。既要又要还要当然不会有好结果,所以赵氏才终于成了照镜子的猪八戒,怎麽看都不像是个人了……

八月二十寒露,李思道已经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数十个日夜,他而今的管家贯衆也是从小跟着他的,他们之间虽没生出赵氏与丹枫那麽好的情谊但贯衆了解思道清楚他是个什麽心性,他同时也见证了思道遇见宋氏之後的一系列转变,贯衆知道暴风雨过後思道会难过消沉可却没想到那人会落魄至此。人心到底是肉长的,贯衆不免心疼起了自己的主君。他甚至有些後悔,觉得思道找人雕琢那块要命的玉料时自己便多少应该给他提提醒的,哪怕自己就是一直以来充当了忠武伯夫妇耳目的家夥

当他知道宋娘子根本不用收拾心情便可再度开门迎客时就更是替思道不值。他的内疚让他如坐针毡,终于他抢下了思道的酒坛子甩出了那句能让他登时醒酒的话:“哥儿真是痴!娼女能有什麽真情实意?!人家扭脸就去服侍赵将军了!您还在这儿为她自怨自伤呢!哥儿快醒醒吧!”

贯衆口中的赵将军舍赵伯渊其谁?那夜省春亭中的一番激战过後赵氏便开始不着家了,他成了常春阁的贵客。他要晾着不染,要保证思道不会没完没了的消沉,更要欲盖弥彰丶自欺欺人所以他必须做出个样子来,做给外人看做给自己看更是做给不染看。

赵氏的盘算并不复杂,他料想思道知道自己宿在紫烟居一定会来兴师问罪,这是其一。其二,在他的认知里风流总好过出格。风流最多也就是自招诟病,出格便要拉上某人一起下水了。重蹈宋李二人的覆辙对于赵氏来说始终是不可接受的!

不染埋怨他怯懦,是也不是。具体到保护心爱这事上,赵伯渊的怯懦无从谈起。但若放大到挺身正立面对爱情上,他的确怯了。即便没有性别的阻碍,即便他们天造地设丶门户当对,赵氏依旧会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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