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是发自内心的忧愁,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乎每次都是这样,他提起某件事,遭到了小姑娘的拒绝,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僵持在原地片刻,然后转移话题。
他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所幸现在的禅院初霁还是很乖的,大部分时候都会乖乖听话,只有在极偶尔的情况下才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
“哦!”就在禅院甚尔陷入焦虑的时候,小姑娘恍然想起什么,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你今天不用来接我啦,下课后我想去昨天那个庭院玩,那里有一个我堆好的雪人呢。”
禅院甚尔下意识便想要拒绝,但小姑娘又一定会拒绝他的拒绝,犹豫片刻,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样行不行,你下课后乖乖等我过来接你,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玩。”
“诶——”禅院初霁拉长声音,翡翠色的眼睛亮晶晶,“可以嘛?哥哥你终于不忙了吗?”
禅院甚尔最近一回来就忙着整理保养咒具,小姑娘特地没有打扰他,所以昨天才独自去的庭院里堆雪人,最后还是被禅院甚尔找过来拎回家去的——期间禅院甚尔只看了特地堆给他的小雪人一眼,禅院初霁对此感到愤愤不平。
看她今天多堆几个雪人!绝对要多到哥哥一眼就看到然后惊叹的程度!
禅院甚尔:“嗯。”
“好耶!”小姑娘回过神欢呼,“那我下课就等哥哥来啦。”
禅院甚尔:“好。”
平安化解一场危机,他表面不动如山,实则内心松了口气。
与哥哥告完别,禅院初霁推门走进教室内,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期间照常无视了旁边全程看着她的禅院直哉。
大概是两个月前,养好病的禅院直哉褪去木乃伊外壳重新出现在课堂里,和他一同来的还有禅院直毘人,老头子压着禅院直哉的头,当着全班人的面给禅院初霁道了歉。
或许这就是禅院初霁成为同龄霸主的起因。
老天,那可是准家主啊,准家主亲自压着自己的亲儿子过来给禅院初霁道歉,所以禅院初霁哪里是他们好惹的?
但那一场道歉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禅院直哉不必说,他只觉得屈辱难堪。禅院初霁则是觉得这场道歉除了把她差不多忘掉的不好记忆又重新回想起来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她又不会原谅对方,只会因为见到他而心情变得更差!
不过碍于禅院直毘人的存在,禅院初霁不得不接受了从今以后禅院直哉都要一直坐在她旁边这个座位上的事实。
算了,大不了以后都把禅院直哉当做空气无视掉。
于是就这样勉强安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个月。今天的禅院初霁也打算把禅院直哉像空气一样无视掉。
但架不住某空气非要学苍蝇在耳边嗡嗡乱叫发出噪音。
“禅院初霁,今天可是我父亲的家主继任仪式,本来本少爷今天不应该坐在这里,而是应该去观礼的。”
禅院初霁把书本摆到桌面上。
“那你知道本少爷为什么现在会坐在这里吗?”
禅院初霁从杯子里倒出热水,满足地喝了一口。
“哼!只要你求本少爷,本少爷说不定同意带你一起去观礼,你求不求?禅院初霁!”
见禅院初霁一直不理睬他,禅院直哉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
禅院初霁终于转过头,但眼神却并不是禅院直哉期待的渴望和小心翼翼。
他听见禅院初霁说:“家主继任仪式又怎么样?和我有关系吗?我凭什么要去?”
“你……你!”禅院直哉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撂下狠话就往外走,“你再也没有机会求我了!”
哇……终于能清净一天了!
心情指数略微回升的禅院初霁想。
一天的课业结束,禅院初霁准时等到了过来接她的禅院甚尔。
兄妹俩出发去昨天存放着雪人的庭院。
目的地到达,却没想到发生了点意外。
“诶?我雪人呢?”小姑娘跑到熟悉的本应该立着一只小雪人的位置,茫然道。
她又环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小雪人可能藏身的地方。
禅院甚尔走近:“应该是被下人处理掉了。”
毕竟一天一夜过去,且家主继任仪式正举办着,禅院家的下人不可能让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存在很久。
禅院初霁看起来不太开心,那个雪人还没有被哥哥好好看过呢……
“那算啦。”最终,小姑娘也只能说,“哥哥陪我重新堆雪人吧,要堆好多好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