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黄的烛光下,她肌肤如玉,神情专注,眼眸只看着那可怖的伤痕。呼吸轻轻喷洒在光|裸的肌肤之上,每一次触碰,都带来一次微不可察的震颤。
祁长渊别过视线,喉咙有些发干。
伤痛难以让他倒下,可这样细细密密,轻如羽毛的触碰却让他感到万分煎熬。喉结上下轻滚,他甚至不舍得打断着一幕,只恨不能就这样延续下去,让她一点点触碰到他的全部。
“今日也不是什麽大事,”他嗓音有些哑,被姜馥莹碰过的地方微微发热,“赵润此前强占良田,逼得百姓流离失所。我给他时间安置百姓归还良田,今日是去查看的。”
“一定要你亲自去麽?”姜馥莹下意识询问:“你们黑骑卫这样缺人手,要你这个长官事事都盯着?”
其实并不一定要亲自去。
祁长渊看着姜馥莹专注的神情,他只是……只是再又一次希望落空之後,只怕再留在此处,会做出什麽伤害她的事来。
两不相欠,两不相欠。
他恨不得她永远亏欠他,让她一辈子都要偿还他的情意,永不分离。
怎麽可能两不相欠。
祁长渊别过头,当时的阴翳又渐渐泛上眼眸,身上肌肉不自主地紧了几分,青筋凸现。
“弄疼你了麽?”
姜馥莹声音轻轻,她自然发觉了他一瞬间的紧绷,柔嫩的指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快好了,我轻一点。”
这样的触碰宛如冰雪投入沸水之中,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被人期待着想要更多——
祁长渊伸出手,按住了她的指尖。
姜馥莹猝然擡眸,对上他带着几分克制的视线。
“很疼,”他哑声道:“你轻一些。”
“我知道,”姜馥莹低声安抚,尽职尽责地做好大夫的角色:“就要好了,忍一忍。”
她打好绷带,紧紧束着不让血液流出。药粉的苦意蔓延在二人之间,方才的血腥减淡,男人身上如竹的清淡气息又传了过来。
身後隐隐有着凉风,她回首,怪道:“怎麽不关窗?多冷啊。”
下了雨又在夜里,还是会冷的。
“方才气味难闻,”祁长渊看着她:“我知晓你不喜欢,便开窗散散气。”
姜馥莹缩了缩脖子,起身:“我去关。”
她方转身走到窗前,便感受到一股微风拂面,凉凉地吹进了脖颈,钻入衣领。
屋中的烛火瞬间灭了大半,室内骤然暗了下来,窗外夜色沉沉,屋中只馀靠外的一两点烛光。
姜馥莹讶然回眸:“这风有这麽大麽?”
祁长渊轻咳两声,声音有几分虚弱:“或许吧。烛火经不得吹。”
“我去点,”姜馥莹关上窗,“我记得你说没有灯,你会……”
刚要去拿火折子,又被祁长渊一声闷哼吸引了注意。
“怎麽了?”
她关切走近,凭借着那依稀烛光靠近他:“伤口还是……”
“唔……”
她甫一靠近,便被一双臂膀牵住,抱了个满怀。
薄薄的春衫紧贴着男人只缠了绷带,带着草药苦涩气息的上身,热意源源不断地传来,惹上了脸颊。
滚烫的身躯带来似火的热度,快要灼伤她的身体。几乎让她分不清究竟是他在发热,还是她太凉。
姜馥莹想要推开,却被按住了掌心,换来一声闷哼。
她怕刚包扎好的伤处又渗血,只能止住动作,小声焦急:“你这是做什麽?”
脖颈处似有呼吸贴近。
男人颔首,微微靠在她的肩头,待她静下来不敢碰伤他的时候,微微张口,含住了裸露在外的那一小片肌肤。
脖颈处的肌肤细腻如雪,散发着独属于她的淡淡香气。让他想起那株他精心养了许久,却只打了花苞,柔嫩的茉莉。
“……祁长渊!”
齿尖轻轻碾磨着那一方寸,带来些令人脸红的粘腻水声,在只有两人的暗室格外清晰。姜馥莹下颌轻扬,几乎是下意识地轻颤,反倒被拥得更紧。
大掌不曾有半点逾矩,仿佛只是拥抱。可脖颈处传来酥酥麻麻的痒却同样真实,姜馥莹染上些愠色,压着嗓音:“你做什麽……”
“我好像又发热了,”祁长渊低声轻喃,“也看不到。”
他终于松开,额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轻蹭。
微潮的发丝揉乱在她颈间,轻轻地刺着,带来些无法忽视的凉。
“馥莹,”他道:“你可怜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