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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第1页）

第51章

姜馥莹的手指猛然颤动了下。

她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又被那只温暖干燥的大掌按住，牢牢握在掌心。

像是一定要她给出一个回答。

她看着他沉如墨玉的眼瞳，自己的身影映照在其中，小小一个，面上带着些还未反应过来的恬淡笑意。

祁长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所有的反应都不曾逃过他的眼睛，他何其敏锐，不过一个眼神，便体察到了些许细微的情绪。

姜馥莹的手心微微出了汗意。

她垂下眼眸，低头看着裙摆。小腿并在一处，腰腹部平坦又纤瘦，被男人搂在怀中时，感觉他都能全全握住。

京中。

她不是没有想过与他回京。

只是。

她呼吸乱了一瞬，微微有些急促。

握着她的掌心微微松开几分。姜馥莹抽回手，一种说不明的情绪浮现在脑海，她顿了顿，说道：“预计何时回京？”

“十日内，”祁长渊看向她，眉眼之间的光亮暗淡些许，透露出几分疲惫：“是我太突然了麽？”

“不是。”姜馥莹否认地极快，半晌，又有些慌乱。

“只是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她声音迟缓，一字一句：“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对吗？”

“是。”

祁长渊的目光从未从她的身上转移，肯定地也极快。

“你知晓我绝非戏言，”他声音郑重：“我从未想过要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说这句话。你有顾虑，自可提出。若是在意阿娘孝期，再多等两年便是。”

姜馥莹怀疑过许多事，却没怀疑过他对自己的真心。

可越是如此，越让她不知如何回答。

这几日二人之间的平静甜蜜终于在这一刻打破，所有真心的丶僞装的甜蜜与自得都被她的犹豫撕破。

她给不出答案来。

她知道，祁长渊也知道。

“为什麽？”

祁长渊看着她：“你对我并非毫无感情，对吗？”

她分明也喜爱着自己，为何不愿。

他知晓自己也有许多地方不尽人意，譬如侯府那些虎视眈眈着的人。

此前没有时机机会，如今却也有了。他在徐州的功劳，足够让他在朝中立足，成为名正言顺丶衆人敬服的黑骑卫统领。他的世子之位本就不可撼动，没有人可以越过他，置喙他心爱的妻子。

他绝非盲目自信之人，可她心里有着自己，却不愿给出答复。

祁长渊突觉炎日下寒冰凉。

对面的女子看着自己的指尖，已然养好了精神的她指甲带着淡淡的粉色，被男人一点点擦拭干净的指尖让她想起了许久以前，男人贴心为自己染上指甲的模样。

他们也是这般坐着，还不知愁绪的姜馥莹翘着手指，让一个眼盲的人好好染。

如今他的眼中能映照出她的身影了，她却没了当初的少女心境。

喉头没来由地泛上梗塞。很难说具体是因为什麽原因，她自小在温暖的家中长大，即使有那样多的变故，也没人能将她从爱中拉出。她重视她的家人，也在乎与自己会成为一家人的人——

姜馥莹别过脸去，不去看他那令人心乱的视线。

“并非不愿，”她软了嗓音，“只是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我是说，这蛊在我身中一日，我便一日无法安眠。”

她转过视线，与祁长渊对上目光。

“我想亲自去见徐清越。”

她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等蛊解开，我再给你答复，”姜馥莹看着他的双眼，“……好不好？”

她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指尖。

带着淡淡草药气息的指尖柔软温暖，“我听人说，茉莉最先开出的那批花是早花，要及时摘去，不然後面就更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