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锦琢磨了一晚上,还是不放心,第二天一早便打算上楼找季眠探探口风。
她沿着走廊走到底,左拐,正巧看到季眠的房门打开了,当看到陈砚舟从季眠房里出来的那刻,她几乎要惊呼出声,所幸及时擡手捂住了嘴。
他们昨晚睡在一间房里?
季云锦脑海中暧昧旖旎的遐思还没盘旋多久,她就注意到了陈砚舟手里的透明密封袋,袋子里是一只牙刷。
她立刻联想到了这只牙刷的用途,惊觉不妙,躲到墙後没让陈砚舟发现。
“来岳平路一趟,有个东西帮我送到诺西检测中心,让他们加急。”
陈砚舟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是走远了。
季云锦眉头拧成了川字,大脑飞速旋转着,思考如何应对当前棘手的局面。
林奇到得很快。
陈砚舟在後门将东西转交给他,之後便驱车前往和时弈约定的地点。
陈砚舟到时,时弈已经打出了一身汗,他用毛巾擦了擦脸,脱力似的坐下,大口地喘着气。
“大早上的练这麽猛,合适麽?”陈砚舟朝他扔了瓶水。
“耗掉点体力,免得晚上睡不着。”时弈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昨晚发你的照片,怎麽看?”
陈砚舟给拍子缠上吸汗带,“让林奇去做基因匹配了。”
“和谁?”
“安安。”
时弈骂了句脏话,眼底写满了震惊,“不是,真的假的,你觉得她是安安?”
“只是猜测,相似的地方太多。”
时弈摇了摇头,“我看你是魔怔了,才会有这麽离谱的想法。”
“如果她是,那她是怎麽变成现在的样子的,整容?现在的整容技术都到这水平了?连她亲妈都看不出区别。”时弈还是没憋出,将心中的质疑一顿输出。
“通过3D面部重建。”陈砚舟打开一篇论文,传送给时弈,“只要面部数据足够多,完全可以通过3D打印出骨骼,植入皮肤,重建样貌。詹姆斯·金的这篇论文就提到了他的一个被试接受了面部重建手术,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生活了。”
时弈再次受到了冲击。看来陈砚舟是铁了心地认为现在的季眠就是时安,甚至给她样貌的改变找了个科学合理的解释。
陈砚舟看了眼表,“林奇去了有一会儿了,今天之内应该能出结果。”
“那你到时候告我一声。”时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前几天她来还书,我还试探她来着。”
“还书?”陈砚舟擡眸。
时弈笑了一声,“说来也是巧了,她和我妈不知道上哪儿认识的,关系还挺好,时不时来家里借几本安安的书。”
陈砚舟没说话了。
时弈继续道:“她看到安安的照片也没反应,也不记得自己去过云尕。我是觉得,不管怎样,得让她想起来。如果她是安安,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她不是,至少她在云尕见过安安,没准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你说呢?”
“恢复记忆哪有这麽容易。”陈砚舟转了转球拍,语气无奈中透着疲惫。
“行了,叫你过来是打球的,一年都过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时弈起身拍了拍陈砚舟的肩。
……
季眠在陈砚舟家待到中午。
梁老太太用过午饭後吵着要回家,梁枫拗不过她,只好让季眠陪着先回。
照理说老太太离开,陈砚舟会来送,可季眠一上午都没瞧见他的身影。
季眠透过车窗看了眼外头站着的人,发现除了陈砚舟,还少了季云锦。
回到老宅,季眠扶老太太下车。老太太腿使不上劲儿,脚刚落地,整个人就往地上瘫。
季眠一个重心不稳,险些往前扑,幸好一只手扶住了她,才免于上演一老一小在家门口摔个狗吃屎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