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头脑简单的人鱼郁闷了一早上。
阿鹤偏偏还不在,她约了手帕交打牌去了,美男鱼越想越气,气得鱼鳃鼓鼓的。
他一整天茶饭不思,都在想那个没良心的公主。
他就在泻玉阁里等啊等,等到了黄昏,止期来送晚饭时,捎带来公主已经回来的消息。
鲛人的屁股立马离了板凳,但不过一瞬,他想到自己在外人面前要矜持,又落落大方地落了回去,非常漫不经意地问:“公主用了晚膳吗?”
止期心说,公主打牌有茶歇,通常都能吃得半饱了再回来,回府以後吃不吃看心情,以往她要愿意吃,就会吩咐庖厨,不过今日没有,说明殿下不大想用晚膳。
止期便回:“应是还没有。”
这句话,让谢寒商极力压住唇角,才能不往上扬。
他不经意地起身,不经意地走到衣柜前,不经意地给自己挑了一身海蓝色平针刺绣襕衫,用白玉牡丹鞶带往腰间一扎,不经意间把自己打扮得风流倜傥。
最後,他不经意地端走了止期手里的食物。
“……”
但谢寒商怎麽知道,自己打扮得这麽漂亮,竟然会碰了个壁呢?
原因是萧灵鹤今日的欲望非常低下,因为昨晚被折腾得够呛的缘故,再加上今天头昏脑涨地打了一圈牌输了五十贯,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让她实在不想见到谢寒商这个人。
于是找了由头,派心腹竹桃把他打发了。
谢寒商端着食盒,犹如晴天霹雳,一整个木在原地。
竹桃补充道:“公主吩咐过,人鱼公子必须时时刻刻待在泻玉阁,没有公主的准允,不许随意走动,公子还请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越界了。”
谢寒商的脸色像是一朵灰白的花,兀地手一松,食盒掉落在地,餐盘在其中咣当咣当碰撞,碎裂一地。
好像他的人鱼心。
他捏了捏袖口下的手指,指甲掐入了肉里。
疼痛感提醒了他的自作多情。
他抹了抹眼睛,踉跄离去。
那串步伐就好像,新换的腿还不好使似的。
竹桃纳闷地看了几眼,到底彻底遵从了公主的吩咐没叫住驸马。
萧灵鹤是真的睡着了,外间的动静她充耳不闻。
自然,竹桃见公主睡了,也不敢打扰了公主的清梦。
但,应当是睡得比较早的缘故,次日萧灵鹤醒来很早,天刚蒙蒙亮便苏醒了,下意识摸了摸身旁柔软的床褥,手臂扑了一空,她飞快睁开了眼睛。
看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是身在自己的金玉馆,不是在驸马的泻玉阁。
竹桃与篱疏前来伺候梳洗,为公主梳妆,正贴花黄时分,竹桃说起昨日的事,提到:“驸马离开时好像很不开心。”
萧灵鹤低眸,选了一支攒枝海棠嵌粉珠流苏钗,在自己的云鬓前细致地比划着,听了竹桃的话,她勾起才染的红唇,轻笑道:“他最近有点儿恃宠而骄。不管他。”
竹桃还有点于心不忍,叹了一声:“公主,驸马好像是哭着走的。”
要不说还得是脑子摔坏了,不然竹桃哪里敢想,家里从前那位清冷高洁丶目下无尘的驸马谢公子,也有揉着红眼落荒而逃的一天。
萧灵鹤听说人哭了,才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一点过分,她放下珠钗,无心梳妆了,“我去看看。”
萧灵鹤屏退左右,一人独行至府内的泻玉阁,登上阁楼寝房,推开门。
屋内静悄悄的。
美男鲛还睡着,他趴在床头,睡态安详。
萧灵鹤没有惊动他,只是俯身凝视着他被日色初光照得愈发雪白的昳丽容颜,会心一笑。
突然,她在谢寒商打湿的枕边发现了一只双拳大小的罐子。
萧灵鹤的眼角抽了抽。
罐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
【作者有话说】
女主的称呼解锁:公主姐姐——瑞仙——阿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