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世子强制爱(10)
◎他会恢复?!◎
萧灵鹤久也得不到那个男人回答。
今日的谢寒商不知是怎麽了,反应好像变得迟钝了些。
虽然她本也不指望他会道歉,但是,他竟然也没有凶恶气急地狡辩,一口一个“本世子”地噎她。
这实在太奇怪了!
萧灵鹤蹙起娥眉,仔细观摩他神情一晌。
谢寒商耳尖微红,俊靥洇染开一抹淡淡的赤色,就如调淡了的水墨朱砂,有股雾里看花的味道,看了他许久,他的神情难堪地变了几变,最终,她看到他袖口微微一紧。
“对不起。”
怎麽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道歉,萧灵鹤一愣:“嗯?”
抽风的“世子”居然会说这三个字,匪夷所思。
萧灵鹤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霸道世子的嘴里吐出来的话,这要是放在那本公开出售的话本里,男主人公的人设崩塌已经能激起读者公愤了。
再看他,颊上的红晕似又调深了几分,也不知造物的神是用什麽工具刻画出这样美的一副皮囊的,他的皮肤正常时白净似瓷,有清雅俊逸的美,面容调朱染赤时,则有娇贵艳冶的美,总之淡妆浓抹总相宜,无一处不是长得精巧得令人赞叹的。
她正沉默欣赏了一会儿,耳朵里又飘入一道更为滞涩沉闷的嗓音。
“以後不会了。”
萧灵鹤心想,他真的很奇怪。
可她的屁股也不是很疼,加上昨晚上他也贯彻始终地为她进行善後服务,她就原谅他了,只是仍有一点要警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下次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可能答应你这种条件了。”
谢寒商垂眸,轻轻地“嗯”了一声。
旁人作孽,他来偿还。
那个人留下的烂摊子,他来收拾。
萧灵鹤忍着一丝不适,颤巍巍地从床帏间迈出一双又细又长的腿,打着飘给自己套上鞋袜,今晚打算回自己的金玉馆将就,绝不再来谢寒商的泻玉阁。
萧灵鹤离去之後,谢寒商则动身下了楼,回到寝房。
窗外天光炽亮,夏日的白昼有股湿热的香气,那是草木蒸腾催发出的一蓬蓬青叶子味,推开南窗,任风细细窜入阁内,风里传来芭蕉叶後的碎语。
“一晃眼到了五月既望了,天气愈来愈热,我听说茶汤巷里新添了几道清凉饮子,不如等傍晚天凉一些,让索唤送来?”
两个侍女从硕大无朋的芭蕉叶後走过,谈论着时下好喝的饮子。
谢寒商听到“既望”二字,微凝眉峰,从支摘窗底下的屉中取出了一页宣纸。
上面写着上一次他清醒时记录的日子。
初八,初九,初十,十一……
十一之後断掉。
看来他应当是从那日起便又陷入了失常的状况。
谢寒商向止期询问过,也记录过第一次发病与第二次发病的时间段,得出的结论是,他发病的时间在缩短,而正常的时间在逐渐变长,这是恢复的迹象。
但有一点不可掉以轻心,他发病时不可控制,有时甚至挖掘出内心深处极尽阴私毁灭的一面,行平日所不韪之事,譬如,对公主起了占有欲,对公主动了手。
谢寒商皱起眉,从取了笔墨,在纸上留下一行字:
无论你是谁,不准欺负她。
落款为谢寒商。
下一次发病也许近在眼前,他不知何时会来临,甚至现在便有些目眩,几乎站立不住,这张纸要放在显眼之处,被那个人看见。
谢寒商略作思索,将它折卷之後,放在了枕下。
处理妥当後,止期来送午膳,正巧与李府医一道前来。
李府医照例为驸马看脑後的伤势,诊脉开药。
从前来时,驸马都还处于失魂状态,看病不肯配合,李府医又听说驸马这次变得很强势,来时惴惴的,生怕遭了揍。
毕竟他早就发现,这位驸马体魄强健,便是在公主府待了三年,这一身的武艺也还没有废退,真反抗起来,不得三五个壮汉摁不住他,哪里是自己一介清癯瘦削的小老儿所能匹敌。
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示意驸马就座。
谢寒商并未令他为难,就座之後,目光望向窗外。
窗下有一树浓绿的芭蕉,记得初来时,芭蕉尚小,不过添一些新绿,如今已是蓊蓊亭亭,掩猗兰砌,覆莓苔路,蔚然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