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紫微宫里的画卷,上面详实记录了夫妻之事,驸马该如何伺候公主,就请照着上面姿态研习,若有不懂之处,尽可以请教老婆子。”
谢寒商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学生,嬷嬷说是伺候公主的,他便努力认真地修习,可一打开画卷,那上面各种各样的姿势和手法,还是让他面红耳赤。
他了解男女之情,却未能了解男女之事。
原来是这般亲密欢喜。
他想到要与公主做这般亲密欢喜之事,便无可忍耐地身焦体躁,好像这婚期一日也等不得。
因与殿下议亲,婚前再没遇到那些人的挑衅,日子过得平坦顺遂,仿佛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在否极泰来。
若能一直居于公主怀中,他可以忘记九原之战,忘记那些仇恨喧嚣丶死亡鲜血,只做她一个人的谢寒商。
原本,他是这麽想的。
八月初九,秋风习习,落叶满上京。
城阳公主大婚。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当日,谢寒商骑马街头,九原之战之後再度露面,没有衆人想象中的颓郁之气,仍是清姿磊磊,若岩上松,如涧边风。
曾经的上京城第一公子,红装华裳,簪花佩玉,风流倜傥,着实令人惊艳。
大婚之日,萧灵鹤骤见佳人,仙人姿貌,如梦中云,云外雪,雪中春,霎时花迷人眼,心跳怦然。
想到这般美貌的男子属于自己,萧灵鹤心口发烫,禁不得想要玷辱其身。
红烛幽深处,她欺他数回,见他皮肤白皙,色泽皎然,遍布红晕却更显出清透,比她这个女子还要晶莹无瑕,她一时生出恶念,竟动用了压箱底的东西。
皮鞭落在肌肤上,红痕斑驳,更衬洁白。
他明明被鞭打得很疼,却不说话,一夜默忍。
记得後来,她将他手脚都锁在床围上,命令他:“你趴在床上,不许动。”
他竟也愿意配合,只是偏红的眼,泄露了一丝抗拒。
萧灵鹤没有恻隐之心,完全被那种孩童般的恶劣与残忍支配,一手抓朱砂笔,一手抓住他腰,将他零零落落的长发自肩膀上拨下去,命令他:“背後好多头发,你把它咬住,不然本宫画不成了。”
谢寒商闭上眼,屈辱地咬住自己的发尾。
狼毫沾染了朱砂,丝滑地落于他的脊背,留下点点红梅。
他紧闭的双眼,睫羽颤抖。
为何。
公主殿下,会对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之人伸以援手,百般袒护。
却对他,已经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的他,如此残忍戏玩。
果真是他的原罪,是他不配麽。
朱砂笔在那片骨肉匀亭的雪背上,留下了几枝萧萧疏梅,又画了两朵摇曳牡丹。
萧灵鹤对自己的画技鲜少有如此满意过,恰逢篱疏来送水,她扔了画笔,笑吟吟说:“篱疏,你过来看我的画,看本宫画得好不好?”
谢寒商微微怔忡。
殿下竟不顾忌他衣不蔽体,赤身狼狈,还要让她的婢女来看。
篱疏道要进来,谢寒商忽地发了狂,他乱扯动起锁链,锁链剧烈地敲在床榻和木质的围栏上,砰砰作响,惊得萧灵鹤呆若木鸡。
一息之後,她突然意识到驸马不想给别人看,于是她飞快地拾起他的红衣,将他倾身抱住,绕住他身:“篱疏!你别进来了!出去吧!”
篱疏出去了,房间里再未有动静。
萧灵鹤抱着谢寒商,摸了摸他的背,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狸奴。
谢寒商垂下了头,呼吸粗重,最终化作茫然自失地轻笑。
服侍不力,也许会遭到殿下厌恶吧,他胆战心惊,之後几天她对他态度果然不若新婚之日热情。
好像得到了之後,就倏然冷了下来,将他冷处理了。
直至殿下又有了需求,她来他的房中,将他压在红帐深处,用蜡油滴落在他的胸膛,再一点点舔吻干净。
亵渎他,欺负他,殿下只要自己得到了,便会倏而潇洒离去。
也不会理,其实他从未真正地满足与快活过。
後来又有几日不来,他未能等到殿下垂顾,不知发生了何事,又听闻府中传言,殿下与御史台的白大人在上京城中游船,他心焦难耐,终是趁夜里施展轻功,踏雪无痕,到了殿下的金玉阁外。
竹林萧萧,又是夜色沉沉,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房中有些微动静,是殿下与婢女说话的人声。
“竹桃,将我的药拿来。”
谢寒商怔住。
公主病了麽?
他的腿蓦然一动,立刻就要上前,钻入金玉馆,探寻殿下的玉体。
但接着他便又听到了殿下的声音:“那避子汤得趁热喝,凉了药效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