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有这种自毁的倾向之後,愈来愈不满足于只是看着透出公主轩窗的烛火,後来,他每晚总是会去看她。
在她歇了火烛就寝,而他又无法自控体内疯狂的灵魂之时,在殿下这里待一会儿,总是会好些。
他看书算是快吧,阁楼三年,几乎全部的藏书都已被他看过。
除了个别。
在阁楼里百无聊赖之时,他发现了一只破损陈旧丶锈迹斑斑的铁盒。
不知是何人所放,好奇下打开铁盒,却发现了满满一盒情书。
他认识殿下的笔迹。
这些情书,都是殿下亲笔所写。
她对那些她所仰慕过的男子,以“白公子”“叶公子”等为称,写下了许多情真意切的诗句,不吝盛赞他们的美貌,他们的专情,他们万般好。
谢寒商天塌地陷,大抵那根死水里令他赖以为生的浮木也断了。
他不受控制地到了“悬崖”边,有个声音在叫他。
他倏然回头,身子摔下了阁楼。
激烈的碰撞之後,他沿着楼梯一直滑到二楼的石坎之上,後脑有湿热的液体涌出,应是血。
他本可以呼救的。
他还有力气呼救。
只是一个清醒的谢寒商,向另一个疯狂的谢寒商妥协了。
一个没有任何存世价值之人,也无亲朋爱人眷顾。
离开,未尝不是解脱。
大雍已不可能收复九州,殿下还会得到很多她想要的公子。
一切自然而然。
落花无意,逝水无痕。
*
“别丶别说了……”
萧灵鹤其实到了紧要关头,因他的话实在心疼得厉害,可是想哭又哭不出,只好张开尖尖的虎牙,哽着声息咬住了他的肩。
他抱她在池壁上。
湍流涌动,浪如白梅,悉数抛洒开,又溅落在他们身旁。
谢寒商没再说,只是一味行动。
萧灵鹤有些害怕,但他的动作让她不必害怕。
她嘤嘤哼哼了几声,直至身子骤然一软,落入他怀中。
“商商。”
他听到殿下在叫自己了,于是低下了头,靠向她的唇瓣。
萧灵鹤抱上他的肩,喃喃地道:“原来丶原来话本里写的是真的。真的有那种白光。”
眼前白光闪过,一切都幸福得让她要哭出来,她便埋在他的怀中,闷闷地开始痛哭。
谢寒商吻了吻萧灵鹤被汗水与池水打湿的秀发。
怀里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不会有很多公子……”
他微微一怔,细想,殿下应是在回应他适才说的那些。
他说,殿下以後还会有许多公子。
谢寒商牵唇,附和着说:“好,殿下以後只有谢公子,殿下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萧灵鹤点点头,嫌不够似的,将他抱紧些,半晌,小心翼翼地问:“你有了吗?”
“什麽?”
他诧异问。
萧灵鹤吸了吸鼻头,仰起脸颊:“白光。”
上次他变成小鱼时,还哭诉过这点,好像是她一直以来吊着他,让他不得满足。
谢寒商莞尔,亲了亲殿下的眉毛:“没有。想来男子与女子不同,男子不会有吧。殿下,臣已是满足。”
萧灵鹤咬唇,没说什麽,但心里暗暗发誓,以後一定让他也感受一次。
【作者有话说】
我们瑞仙吃得很好,就想商商也吃很好,良心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