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最佳时间,再等一等。
金莲咤瞥了眼正在哭泣的石矶,眉峰一凛。他本不想找茬,可是茬子真切给他们带来了麻烦。
“玉帝……大人,且慢,”金莲咤眉心神印乍现,他敛起长长的眼睫,看不出情绪,“在下有件事想问您,骷髅山上怎会出现乾坤弓和震天箭?镇关之宝不都应该被神侍好好看管着吗?”
“爱卿这是在质疑孤吗?孤自然是不知。”玉帝合上扇子,用扇柄点了点自己鼻尖,说话时尾调格外俏皮。
金莲咤被膈应坏了,他胃部翻涌,一贯以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两人守口如瓶,互相探不得一点风声。
好在探了下玉帝的脾性,不过金莲咤单枪匹马,他不知对方还有什麽底牌,只能点到为止。
金莲咤走到李靖面前,将高大的男人扶起来,然後捡起头冠和铠甲,施了个清洁咒,才递还给李靖,“爹,我们回家。”
与此同时,袖中偶尔撞一下笼框的李哪咤登时安静如鸡,不再闹腾了。
“既然爱卿一家团圆,那孤也早早归家去。”玉帝将扇子别在腰间,假惺惺勾唇道。
“恭送陛下。”金莲咤也笑。
两只笑面狐狸火花四射,妲·真正的狐狸·仁在下面挠头。
这感觉……莫非金莲咤是她的同类?
5。
眼见着不打了,二郎真君遗憾地收回刀,牵着狗打算溜号。
“杨戬,你过来。”哪知站在最前方的玉帝突然唤起杨戬,张百忍金瞳如炬,里面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杨戬浑身刺挠地过去了。
“你刚才想干什麽,孤亲爱的外甥。”玉帝看着挡在两人中间的哮天犬,以及恨不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杨戬,真心实意地笑了。
“刚才我被李哪咤蛊惑了。”杨戬撒谎不眨眼道。
“据孤所知,太乙真人那边并没有什麽厉害的迷药,能药倒孤的清源妙道真君,其次他也不懂幻术。”玉帝一反平日的得过且过,刨根问底。
“那不是有只金毛狐狸,她教的。”杨戬薅了把哮天犬,又往外挪了一步。
“是吗?”玉帝眯起眼睛,他示意衆人停下,“大外甥,满嘴胡话丶甩锅给无辜之人可不是你的作风。”
“行,我就是想杀你,你满意了吗?”杨戬立如松柏孤傲,衣袍无风自动,瞧着仙气凛冽,说的却是嗜血的话。
“对啊,说实话不就好了吗?”玉帝释然,他松了力道站着,脊背微弯,“杨戬,那你可愿继续效忠孤?”
“不愿。”杨戬铿锵。
“好,那将二郎真君撤去封号,你既想靠自己,那孤便如你所愿,”玉帝金眸中裹挟几分寂寥,很快消失不见,他如每个平常的日子那样弯起眼睛,平静地嘱咐道,“以後对孤说真话吧,小戬。”
杨戬没有回应,他的坐骑四蹄生云,顷刻间扬长而去。
6。
玉帝很早给杨戬下了生死咒。
杨戬摊开掌心,本应浅青色的脉络里掺杂着黑,那玄色涌动,似蛰伏的兽。那些混浊之气在他的身体里肆虐丶蠕动,一点点吞噬掉他的生机。
想起张百忍那张和母亲八分像的脸,杨戬更是压不住心中的恶心。
张百忍离别时的话杨戬不会放在心上。
作恶者,人恒厌之。
7。
太乙真人没跟着大部队离开,他留在了原地。
待玉帝真的不见影了,太乙真人才驾鹤奔到金莲咤旁边,呐喊道,“快把李哪咤放出来啊——!”
“师父,这着什麽急,他一灵珠转世……”突然挨了师父脑壳崩的金莲咤发懵,他刚睡醒的眼睛黑亮,带着几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