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神仙并非无拘无束,需遵守“不可强改命数”的天规。譬如,红线需牵引而非捆绑,文运要点化而非赐予,以保持人间因果的自然流动。
也就是说命由天定,但事在人为,人可改变自己的运,以求不同的道路。
月老拈着红线,几条在他掌中忽得化作流萤,消失不见,三番五次下来,月老的任务量减轻不少。
文昌星君笑起来,打趣道,“月老倒是清闲。前日司命同小生说,如今人间怨偶渐多,莫不是你那红线纺得潦草了?”
“非也,非也,不过是故人心易变罢了。”月老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月老终于处理完事务,他擡头,发现文昌星君还未离开,“星君还有何事?”
“想问问这书中的判词,你似乎忘记写了。”文昌星君续了杯茶,吹开袅袅白烟。
“哎呀,开篇就应该写了。”月老敲了下桌案,提起朱笔。他僵在原地许久,直到墨珠滑落,在纸上洇开一点痕迹。
“月老这判词,可比凡人殿试还难下笔?”文昌星君探头,发现纸上空无一字。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这样如何?”被那几条消散的红线影响,月老如是说。
“小生认为欠佳,据说那哪咤性子犟,不似会负心之人,”文昌星君浅酌一口,复而开口,“有一言为‘情浓则智昏,自古如此’,这个倒是不错。”
5。
当事人这边。
察觉到金莲咤心情不好,敖丙有些害怕。他百口莫辩,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概不承认。
敖丙掩面辩驳,低眉浅笑的样子带着几分柔和,不似会伤人的样子,“我说没有的话,你会信吗?”
狂徒甲怔怔看了几秒,然後怒不可遏地瞪了眼敖丙。
最後,他将满含希冀的目光投向金莲咤,却见那神将兀自思索着。
烛火燃起,飘飖的光晕洒在敖丙身上。小龙斜倚在榻,鬓发微松,浑身透着一点与往日不同的倦怠。
狂徒甲(疯狂眨眼)(试图引起金莲咤的注意):“blingbling~”
哪知,金莲咤淡声道,“我信。”
狂徒甲:???
6。
红缎将不相干的人丢了出去。
狂风骤雨,天际线被墨色云团吞噬,风化作千万头失控的囚兽,撞碎林间枯枝。
被大雨浇了满身的狂徒甲:……
狂徒甲怒从心起,正想偷骂几句金莲咤,却见铅灰的天幕炸开电光,惊雷霎时间碾过山脊,几乎要劈在他的身上。
“轰隆隆隆——!”
狂徒甲立马偃旗息鼓。
对,他是犯了错,他罪有应得。
7。
两个时辰前。
“绑了他之後,你没做什麽吧?”金莲咤眉宇间黑压压,眸色沉郁。
“没有,毕竟是龙族,我不会下死手。”天眼通晓万物,转了一转,警示【杨戬】。知道金莲咤状态不对,【杨戬】暂且忍气吞声,打算回去再告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