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乍起。一枚银钉直取李哪咤命脉,尖端锋利,为猎杀血族而设计。
李哪咤旋身躲开,手中的纸包倾斜,枣子撒了一地。他惊诧地看向对面,发现哪咤盯着自己,黑眸中杀意浓得几乎凝成实质。
“不是,你为什麽打我?”李哪咤问。
“你是敖丙的命劫,杀了你,他就安全了。”哪咤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讲一件平常的小事。
李哪咤(懵):“什麽命劫,我不知道啊。”
“别冲动,等一会儿我们和敖丙商讨後再做处理。”馀光瞥见小龙过来了,金莲咤收起了高高挂起的态度,善解人意地劝道。
这位更是重量级,张奎唏嘘。
4。
“敖丙,他打我!”李哪咤委屈巴巴,冲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他刚才拿着那麽利的钉子,就往我这儿扔。”
“幼稚鬼。”旁边的哪咤冷笑。
敖丙的袖子被李哪咤拽着,一来二去被揉皱了。小龙眨眨眼,觉得少将军像某种收起利爪丶用肉垫扒拉人的犬类:那双黑瞳湿漉漉发亮,下眼睑还泛着红。
见敖丙不说话,李哪咤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将下唇咬出白印子,“敖丙,你可要我为做主啊——”
“嗯嗯,那你听话,先不闹了。”敖丙伸手撸了把李哪咤的脑袋,安抚道。对方的头发意外的软,掌心蹭过时带起细微的痒。
少将军僵住了。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又不舍得真躲,只是喉间溢出一声咕哝,像被顺毛的大狗发出不满又贪恋的哼声。
被对方的反应逗乐,敖丙笑起来,他顺着发丝滑到少将军脖颈,想查看对方的伤势。少将军耳尖倏地红了,嘴角不自觉地抿紧,像是想凶人,又像是怕泄露什麽似的绷着。
“李哪咤,你的伤还在疼吗?”见李哪咤的表情看起来不对,敖丙关心道。
“没有,”少将军闷声闷气道。他忽得仰起脖子,往那掌心又顶了顶,“敖丙,你再摸摸我。”
“你怎麽跟只小狗似的。”敖丙捏着李哪咤的下巴,将对方转过来,细白的手指蹭过纱布,“现在开心点了吗?”
李哪咤(身後冒花花):“嗯!”
“星君那边好像准备好了,敖公子,我们走吧。”金莲咤将敖丙拉过来,牵着小龙往莲池走去。期间,他掏出手帕,细细将敖丙的手擦拭了一遍。
敖丙:“这是干什麽?”
“消毒,”金莲咤黑眸黯淡,沉着杂乱的情绪,“一会儿褪鳞可能需要用,擦干净点也好。”
5。
华盖星君将无关人员清出去,只留下了三个人。
“你刚才是故意的吗?”李哪咤嘴角扯起一个弧度,皮笑肉不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金莲咤轻咳两声,眉眼间一丝病气也无。
李哪咤後悔了。他算是知道为什麽人们常说“趁你病要你命”,他就不应该顾及对方是个病号而手下留情。
情场如战场,情敌也是真敌人。就得使尽浑身解数,战至终章,才能夺取胜利!
少将军大彻大悟。
6。
莲花池的水极为淬碧,一眼望不到底。哪咤站在池边,他冷着脸,手臂却在微微颤抖。
灵珠子转世,与火有缘,与水相克。因此他不会水,且怕水。
哪咤自小在陈塘关长大,别的孩子夏日里都在海边嬉戏,唯独他,连脚趾都不敢沾湿。闹海的那次是他唯一一次靠近心生畏惧的水域,然後闯了大祸。
自此,哪怕再炎热,哪咤也不会到水边去了。转世的他亦是如此,整日在镇子里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