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咤收回视线。
他怀中的小龙听见了妲己的告饶,蹭了蹭他的掌心,解气道:“她吼我,声音好大,吓到我了。”
金莲咤眼神一寒,目光剐向妲己。
妲己的声音小了几度,继续道:“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太子殿下。小的给太子殿下赔罪,赔罪。”
声音凄切,诚意十足。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13。
金莲咤没理会她,在殿内扫视一圈,“还有一只。”
妲己一愣。
“黄毛的。”金莲咤补充道,语气森然。他记得妲仁的气息,那个一直跟在敖丙身边的小狐狸。
妲己明白了,这是要连妲仁一起算账。她心中叫苦不叠,却不敢有丝毫犹豫,“仁儿,还不快出来给太子殿下磕头赔罪!”
妲仁躲在殿外柱子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听到姐姐的叫喊,一个激灵,慌忙冲了进来。愧疚袭上心头,她腿一软,也跪倒在地,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太子殿下,我错了!”妲仁哭得梨花带雨,是真吓坏了,“我不该骗你,不该把你抓来。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让哪咤大人杀我啊——”
敖丙看着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两只狐狸,尤其是看到妲仁真心悔过的模样,心中被背叛的委屈也消散了一些。
他拽了拽玄甲的边缘,小声道:“算了,她们知道错了。”
终究是朝夕相处过,看到妲仁哭成这样,他也有点不忍心。
14。
另一边。
妲仁哭着哭着记忆回笼,她手忙脚乱地翻找,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你看,我一直藏着你想吃的蜜饯果子!就等着找机会给你……”
敖丙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却被金莲咤一把按回怀里。金莲咤看向跪地求饶的姐妹俩,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妲仁身上,“手。”
“啊?”妲仁懵了。
“伸出来。”
妲仁战战兢兢伸出双手。金莲咤枪尖轻挑,一道金光划过——
油纸包落在她掌心,而预想中的断手之痛并未到来。
“剥好。”金莲咤收枪转身,用披风将敖丙裹了个严实,“他受惊了,要吃甜的。”
妲仁:“……”
15。
两位叱咤风云的狐妖乖巧如鹌鹑,一个整理衣冠,一个剥果皮,场面荒诞又和谐。而敖丙缩在玄色披风里,偷偷冲她们眨了眨眼,哪有半分委屈的模样?
果子剥好了。
金莲咤看了看怀中人儿微红的眼眶,收敛了周身的煞气。他扫了一眼跪伏在地的两姐妹,冷声道,“你们走吧。”
天籁之音。
妲己和妲仁相互搀扶着,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连头都不敢回。
16。
殿内安静下来。
金莲咤将全部心神放到怀中龙的身上,他擦去敖丙眼角未干的湿意,神色温柔,与方才判若两人,“没事了,我来了。”
敖丙终于放松下来,将脸深深埋进对方臂弯,汲取着令人心安的气息,闷闷地“嗯”了一声。
殿外,纣王抱着他的假发,默默扶了扶,假装自己只是个路过的无辜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