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他终于道,“我们一开始猜错了,她的执念是把他从西装里拉出来。”
“拉出来,然後呢?”程渊的声音有些哽。
陈默低下头,对着兜里的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後让他好好活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沉静得仿佛连空气都慢了一拍。
而就在这时,于江安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下一秒,于江安的眼皮轻轻颤抖,紧接着,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病房的灯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适应了几秒後,第一眼看见的是陈默。
他喉咙干涩,脑子里电光火石般想到了什麽。
却几乎没有过渡地开口问:“先别喊一声,我想问一下,您和那个社区的心理医生什麽关系?他知道我姓于,根本不是什麽简单的医生吧?”
陈默一怔,感受到兜里的小鼠也动了动。
“我们是。。。。。。”陈默迟疑着,程渊屏气凝神,差点把自己的鼠命憋死。
于江安眼神移动,看了看陈默的神态,就懂了。
“我明白了。”他说。
程渊气得乱啃乱咬,把线头咬了出来,大嚼特嚼了一番:你明白了,你明白什麽了你就明白了?
然而这人接下来一句话吓他一跳。
“她还活着吗?你们认识她对不对?”
陈默的眼底掠过一抹小小的错愕:“您是指?”
“韦秋萝。”
他的声音很低,却格外清晰。
“我知道她死了,”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可这些年,我一直有种感觉。”
他慢慢转头,看向窗外,那眼神不属于一个病人,而像是一个长年累月活在回忆和执念里的人,早已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边界。
“我总感觉有时候,有人跟着我,还有时候有眼睛在注视我。”
是你们吗?你们都是她派来的吗?她是不是过得不好?秋萝,你是不是在怪我没能救你?
你是来带走我的吗?带我走吧,求你了。
于江安看着陈默,目光锋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你知道什麽,对吧?”
陈默没否认。
“那你告诉我,她还在吗?”于江安轻声问,仿佛一切气力都归于这一句话,“她是不是一直都在看着我?”
“看你的不是她,是她的同。。。。。。”不知道该怎麽说,同事?
陈默改口:“是她的朋友们,她挺关心你的。”
“啊。”于江安眼里的光熄灭了,呆愣愣地应了一声。
“她应该不希望看到你每天这样。”陈默并不委婉地说,“每天穿着西装,折磨自己,于先生,你病了,病得很严重。”
程渊在兜里急的乱窜。
于江安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嗓音沙哑却清晰:“我不觉得我有病。”
陈默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伸手,按下了病床旁的呼叫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