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什麽有‘官配’,‘天命’,你就信啦?那万一命本来就是因为你才走到他身边的呢?喜欢一个人本来就不是件体面又聪明的事,但你是真心的,这点天道都知道。”
程安拍拍他的脑袋,“我养了你三年,我知道你有多好。你既不是插足,也不是多馀的那一个,你就是你自己呀,是那个,会把糖果叼回来给我丶夜里团成一团最可爱的小东西。”
“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说你不该靠近,你也要问问自己,甘心吗?”
程渊听着,不知不觉眼圈红了。
“那如果我不甘心呢?”他小声问。
程安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那就去争,去用尽全力。命运听得见的。”
真心爱人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
程安又八卦道:“诶,圆圆,我觉得他也挺关心你的,他会不会也喜欢着你呢?”
程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懂。
把头发揉成了鸟窝,最後也想不通,陈默,哦不,是墨尘,他对自己一直很好,他记得墨尘那会儿就像突然短路了似的,一下子抱住他不撒手。
程渊使劲晃了晃脑袋,皱着眉苦着脸说:“我不知道。”
他总不能直接去问那人吧!
好难开口,好难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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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栏外面,墨尘蹲在地上画圈圈,许瑞本来是靠在一面墙边玩手机,後来墙皮一直‘簌簌’往下掉,他担心居民找他赔钱,只好百般不情愿地起身,靠自己的双腿站着。
见程渊没有快要出来的迹象,许瑞想去不远处一个小便利店买瓶水喝。
“走不走?”他问地上cos蘑菇的墨尘。
墨尘:“帮我带一瓶吧,我在这里等他。”
“这麽近,你就当块望夫石吧。”许瑞开着玩笑,嘴上还嫌弃着,脚却已经往便利店的方向走。
墨尘对这称呼却颇感满意,撒了臆症似的,自己蹲那嘿嘿笑。
经过同一屋檐下的相处,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莫名的平衡。之前墨尘和许瑞互相看不惯,一直以为对方是自己最不对付的那一类人,但真一来二去地并肩走过几段路,竟也生出点莫名的默契。
墨尘也因为许瑞愿意不带什麽利益的帮助程渊而觉得,这人还算不错。
不远处那间便利店——其实只是个破旧的小卖铺,店门歪斜着半掩着,一张“烟酒糖茶”泛黄的广告贴纸还残存在门上,边角早已翘起。橱窗里的玻璃布满灰尘,显然店主没太注意卫生。
门前还放了两个上世纪盛行的摇摇车,有些灰败的卡通形象双眼瞪大,积了不少尘土,却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唱起“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许瑞皱了皱眉,却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门一推,“吱呀”一声怪响,灰尘扑面而来。
店内光线昏暗,墙角的灯泡还在一闪一闪地抽搐,货架上摆着些饮料和方便面。
“哎!有人吗?”许瑞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却没有回应。
没人?许瑞心说,这偏僻的破地连个卖店都开不起来?他不由得对此地更嫌弃了几分。
他没有洗劫这家黄了的小店的打算,正准备转身离开,馀光却忽然瞥见最里头的柜台下方,似乎有个影子轻轻一动。
许瑞脚步一顿。
从小当道士,他五感比寻常人要敏锐。
许瑞往门口走去,脚步声逐渐听不见了,柜台里的男人放下心来,他小心翼翼地探头望了望,看见门口早已没有那不速之客的身影,便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刚松口气,听见身後传来声音:“为什麽要躲着我?”
男人吓了一激灵,浑身一颤,摸着心脏回过头去——这人根本没走!被骗了!
他下意识地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了,没有魂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