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岁没怎麽在意,但这里的热闹太过吸引人他走了过去。
亭子下人挤人,硬是有了初夏的热闹,他伸着头看,桌上的象棋没剩几个,显然是陷入了僵局,其实他不怎麽懂棋,只是来凑个热闹。
这时坐着的大爷又开始嚷起来,“干嘛呢?!干嘛呢!你们别在旁边指挥啊。”
“下次我们也指挥你,老张你别生气。”
老张哼了一声没说话,又开始看着棋盘斟酌起来。
季青岁不由庆幸,幸好他过来了这边,这样他指不定又在什麽时候想些有的没的。
“季老师?”
季青岁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方程。
他才恍然明白,刚才自己远远看过去格格不入的年轻人是方程。
方程穿着睡衣,下身却不是一套的睡衣,而是一个灰色的短裤,他朝着季青岁笑了笑,接着又凑过去,“季老师,你怎麽在这儿啊。”
季青岁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家在这边。”
“啊?”方程有些疑惑。
旁边的大爷发出惊呼,“赢了!吃!”
接着就是吵架的声音,几个老头激烈地吵了起来。
方程无奈地看了一眼棋桌,他喊了一声,“爷,我去那边玩一会儿。”
还在吵架的老人根本没应声。
方程也就是说一声,他转头问季青岁,“咱们去那边说,他们要吵挺长时间的。”
季青岁忍不住笑了笑,“行啊。”
两人走向离远处不远的树下,隐约地还能听见远处棋桌上老人吵架的声音。
方程问:“我怎麽从来没见过季老师?”
季青岁有些无奈,“我只有周末在这里住两个晚上,早上起不来,没办法。”
虽说最近的天气已经开始有着夏天的闷热,但夜晚还是有些凉,季青岁还只简单穿了个薄卫衣出来了。
树下没有遮挡物,风猛地往他身上灌,季青岁缩了缩脖子。
方程不动声色地挡在风口,他笑着道:“怪不得呢,晚上太冷怎麽不多穿点,是不是不经常晚上出来?”
“是啊,我一般这时候都要准备睡了。”
方程有些惊讶,手机上才显示九点半,他开玩笑道:“我爷都没这麽早睡,不过对身体好,我现在都改了作息,老师太累了。”
季青岁想起工作就头疼,他大学时还对老师的工作有滤镜,现在是终于体会到网上的感受了。
方程看着远处的亭子道:“每天晚上我都要出门找我爷,一看棋都跟黏在原地一样,非要我拖着他回家。”
季青岁笑了笑,他甩了甩脚,“这挺好,有个兴趣,老人也过得开心。”
方程也不再扯别的话题,他直截了当道:“季老师,你是不是分手了。”
季青岁低头一瞬间他没有说话,刚一开始方程这个莽撞的年轻人就隐约透露了自己性向,只是他没有多想,平常方程也没有别的动作。
“是啊,分手了。”季青岁觉得有些好笑,他这个年纪的人去说爱不爱的东西,还和一个年轻人说这些。
方程大惊小怪道:“谁这麽不长眼,季老师多温柔一人。”
季青岁笑了笑,他一向对自己自信,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听着方程的话他半开玩笑似地应和,“太不长眼了,我还长得不错对吧。”
月光还是倔强地透出来丝丝的光,隐约地往树叶的缝隙里面钻,然後盈盈一跃跳在季青岁的脸庞。
颀长的身姿,不笑时是一派冷峻的帅哥,笑着时又是温润如玉的清雅君子,怎麽看都是惊人的长相。
树叶被月光惊扰後落下,它像是也要认可季青岁的话,缓缓飘到他的头上。
方程呆了,缓过神後他悻悻道:“我都看呆了,季老师是仙人之姿。”
季青岁踢着旁边的台阶,他心里又恍然想起陆泽。
陆泽那才叫仙人之姿,长发飘逸的。
方程走进一步,他指了指季青岁的头,“头上。”
“有什麽东西吗?”季青岁晃晃头。
头上的树叶卡在上面,经过晃动还没有掉下。
方程上前一步,“低头,我帮你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