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过什麽,还以为要一年了。”
季青岁不服气地想,要硬说的话,他和陆泽也接触了快一年了,怎麽就不算是一年?
季青岁笑了出来,“真难受啊姐。”察觉到眼角渗出眼泪就匆忙低下头。
季婉婷半开玩笑地劝导季青岁,“我知道你能熬过去,你看你高中的时候多厉害,直接自力更生了,这点问题算啥?”
“再说,时间慢慢过去,记忆也会慢慢消散。”
这不一样,季青岁在心里想,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侯金花将热水端了过来,然後就催着季青岁进去洗漱。
等他出来後听见的就是侯金花又在催婚季婉婷,“婉婷,女人就是要结婚的,你不结婚以後没孩子照顾你,你老了怎麽办,我给你找了相亲对象,你们最近聊一聊,你也三十多了,对自己上点心吧。”说完侯金花叹了口气。
季婉婷没说话,她握住侯金花的手点点头。
季青岁一声不吭地走过去,侯金花看见後就说:“行了,我们得走了,你现在就睡。”
季青岁点头,“我送送你们。”
“送什麽送,有什麽好送的?”侯金花皱眉说,但还是没有阻止季青岁的动作。
季青岁送到医院楼下大厅就被侯金花往回赶,他没走,反而拉着季婉婷问:“姐,你真要相亲啊。”
“到时候再说吧,我看上了就挺好,看不上就看不上,我不是妈那种老思想,遇见好人就在一起试试呗。”
季青岁这才安下心来,他拍了拍季婉婷的肩,“关键是你别让自己受委屈。”
“行了,再说就是煽情了。”季婉婷转身跟着侯金花离开了。
事实证明季婉婷的话是错的,季青岁还在想着陆泽,无时无刻,每天晚上的梦都会是他。
梦里他和想象中一样和陆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没有什麽可阻碍他们。
方燕的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李逸飞兴奋地和季青岁打去电话。
“知道你明天有空,记得来吃顿饭,和方燕一起。”
季青岁当然是答应了,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行,你到时候给我发信息。”
李逸飞感慨道:“终于能聚了,咱们都挺长时间没见了,还是在一个城市。”
想也是,过了一天早上,李逸飞发去信息,“今天中午聚聚。”
季青岁打了个哈欠,他站在客厅阳台上收拾花朵,那盆绿萝被他照顾得很好,绿油油地被光照着发亮。
楼下的老人已经开始在亭子旁边放广播,跟着声音做操。
和陆泽分开已经有一个月了,要说改变也只有一点,想起他心里不再钝疼。
早上随意做了鸡蛋饼和豆浆,嘴里的味道很平常,只不过他总是往陆泽身上扯,有一次陆泽来家里他就有吃自己做的鸡蛋饼,不过吃了什麽他倒是忘记了。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陆泽,季青岁皱着眉瘫在沙发上看书,试图让自己停止思考。
或许还有一点改变,就是看书的时候终于能克制住想念。
直到闹钟响起季青岁才缓缓将书放下,这是他定好的准备时间。
穿上薄外套和卫衣就走了出去,李逸飞订的餐厅刚好离这里20分钟的时间,他就打算一路走着去。
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他也不熟悉周围的建筑,毕竟平时下班就是回家,也不怎麽去别的地方。
他沿着路走怎麽看都觉得有趣,旁边有地方围着蓝色的铁片还在建筑,周围地面都在发出震耳的轰隆声,季青岁觉得自己走一步被颠一步。
接着就是小区楼下,中午这个时间点人有些多,不少人在楼下超市买菜,拿着菜就往家里赶。
超市里的人接连不断,大多都是女人和孩子们,唯独有一人很是引人注目,穿个很是年轻的棒球服站在远处角落,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这踟蹰的动作让季青岁收住了视线,太像陆泽了,没有看清是谁,他暗自在心里想,陆泽从来不穿这样年轻的衣服,或许不是呢?
但无论怎样都说服不了他,季青岁太清楚陆泽,知道他身上的曲线,知道他的身上独特的气质,他曾经品尝过。
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再看了一眼也不会怎麽样。
只一眼季青岁的情绪就如决堤溃坝,带着或许是委屈,悲痛,愤怒地冲刷出来。
季青岁朝着马路走了过去,离陆泽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能清晰地看见陆泽脸上深深皱起的眉头,还有眼下过于夺目的红痣,他任风刮着,就像是没有任何依靠的存在着。
算了,季青岁停住了脚步,只几步的距离他停在原地,没必要再去纠缠,陆泽害怕他是一定的事。
风力越来越强,吹得季青岁的帽子飞了起来,帽子遮住了他的脸,他烦躁地扯开,刚露出眼睛看见的就是天上的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