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闭,”裴郁道,“有本事你自己来堵住我的嘴。”
後面的人没了声音。
呼啸而过的灵气越发汹涌。
慕无忧身上可怖的裂纹逐渐收敛,那些越体而出的死气黑纱也在逐渐消弭。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四下风平浪静。
裴郁感觉有人来到他身前,道:“你是不是受伤很严重,不想被我看见?”
一只手碰到他後脑,强硬地揽过来,唇上便碰到了个柔软冰凉的东西。
“聒噪。”慕无忧摩挲着他的唇瓣道。
唇上的肌肤细腻柔软,对方的掌心逐渐升温,裴郁没法再说些让自己心虚的废话。
“你确定没事?是不是在敷衍我。”裴郁被松开後,还是第一时间问他。
慕无忧睁开眼睛,像是光照在冰面,有刹那冰雪消融之感,看似暖却又彻骨的严寒:“没事。”
裴郁将信将疑,但又觉得自己纯粹是跟自己找不痛快,既然对方都说没事了,他为什麽不能信呢。
跟着他回到住处,裴郁总算把自己哄好了,问他:“你真要给杜恒臣治伤吗?”
“嗯。”慕无忧道。
“给他治好?”
“嗯。”
“……那就治好。”
既然是他的决定,裴郁没意见。
归根结底慕无忧和杜恒臣无冤无仇,就算慕无忧不给杜恒臣治伤,杜恒臣的系统也有办法,对付杜恒臣的法子有很多,不能坏了神医的之名。
慕无忧回自己房间休息。
裴郁站在屋外走廊的躺椅上晒太阳。
突然,扑哧扑哧的声音传来。
裴郁睁开眼睛,一只碧绿的木鸟悬在他头顶上方。
裴郁接过木鸟,展开信笺。
其上只有一句话。
“你需要休养,每日去仙泉泡三个时辰。”
这是扶桑老人传给慕无忧的。
但慕无忧还在屋里,这木鸟被他拆了,也没法再让它飞去慕无忧身边。
裴郁只得收下了信笺,放走了木鸟。
他在屋外从日中等到日落,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醒过来,身上搭着厚重的绒毯,他轻声呢喃:“慕无忧……”
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修长挺拔的男子走了出来,清冷的气质,好似携着风雪。
裴郁豁然睁开眼睛,道:“你师父给你传信,我还以为是给我的不小心拆了,他说你以後每天都得去仙泉泡三个时辰。而且在你疗伤期间,你不可以再给我炼药了。”
慕无忧一顿,道:“是师父让你这麽说的?”
裴郁道:“也是我的意思。”
慕无忧一下就明白了,那信笺就是写给裴郁的,是想要裴郁督促他疗伤。
“还有,”裴郁理不直气不壮地梗着脖子道,“你以後别救第二个人了!你……”
“除非有别的办法,但像你救我的这种救人的办法,别有了,行吗?”
慕无忧看着他,目光幽幽:“你不希望,为什麽?”
这还能为什麽,不为什麽,裴郁大声道:“因为我担心你的身体!”
慕无忧道:“以後看情况吧。”
裴郁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难道医者就这般身不由己吗?为了治病救人,什麽都做得出来?
可能他以为的神医牺牲极大,在对方看来,不过是为了救人的必行之经罢了。
但是慕无忧……
那可是慕无忧啊!
半夜,裴郁抓着慕无忧的手臂,随他一起动着,头一次觉得做这种事不那麽难以忍受,只是仍旧难以啓齿。
慕无忧动作还是很轻,好像生怕伤到了他,只是吻他时有些过于凶残。
裴郁呼吸急促,睁开紧闭的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慕无忧,胸腔中有种说不出的火在烧,实在过分了,他忍不住咬了慕无忧的唇一口,但没把握住力道,吮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只觉身上的人好像呼吸不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