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再被咬伤唇瓣,裴郁机智地张开了口,像是主动邀人进入。
慕无忧愣了下,接着越发不可收拾。
裴郁脑子里嗡嗡作响,道:“这是早上。”
早上也要疗伤吗?
见他惊恐的目光,慕无忧舔咬着他的脖颈,极为低沉地道:“嗯。”
既然是疗伤,裴郁自然没有二话,无论是晚上还是早上,只要有阳气入体对他都有好处。
而且现在,他的身体其实活络了许多,但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慕无忧知道。
裴郁一动不动地承受,承受不住的时候便呜咽出声,身上的人根本不考虑他的示弱,只是变本加厉。
就好像非常想要快点治好他,快点结束这荒唐的治愈过程。
裴郁心情复杂。
像是察觉到他的心绪,慕无忧的面容来到他头顶上方,手抚摸着他的发际,动作十分轻柔,温暖的指腹轻轻揩拭着前额的肌肤,在他眉心烙下一吻。
裴郁只觉满腔情绪萦绕心头,他紧紧闭上了眼睛。
像是在拒绝,慕无忧只做了一次,便松开了他。
一言不发地起身,穿好衣袍,这才扶起裴郁,给他穿里衣,目光落在他起了红印和一点牙印的脖颈处,熟稔地系上衣带。
裴郁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一个字的解释,最後一脸哀怨地看着他终年冰雪不化的脸,心说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麽,道:“快点去见你师父吧,别让他老人家等久了。”
今日会见之地在枫红山灵珍堂。
灵珍堂并不是仙岛接见客人的正殿,却是扶伤老人的静修地之一。
这算是裴郁来仙岛後,第二次见到这位扶桑老人,後者埋首于灵药之中,正小心地将一株新鲜灵药的嫩芽摘下来放入一旁的小碟之中。
“来了?”扶桑老人笑着对慕无忧说完,转向裴郁,就换上一张冷脸,“少府主特地来找老夫,所谓何事?”
裴郁看了慕无忧一眼,道:“您的徒弟救活了我,我理应报答,但以我个人之力,不足以报答万一,所以我想请您修书一封,将我的情况告知我爹,这将会是天府欠仙岛的恩情,天府日後必将倾全宗之力报答。”
扶桑老人一听,顿时沉下脸:“他救你是他的事,跟仙岛有什麽关系!”
裴郁不由一愣。
“仙岛若能救活死人,为何单单只救活了你,却救不了旁人呢?你想让仙岛救你的消息外传,但仙岛之後并不能救活亡人,岂不让求而不得的各大势力因此与仙岛交恶麽?”
裴郁沉吟片刻,道:“那此事您知我知,不告知天下是您徒儿救活我一事。”
扶桑老人一怔,又怒:“那他的神医之名呢?你既不想报答他,还想让他为你保守秘密?”
“你们可以说,但我不会承认,”裴郁十分无赖地笑道,“你们若是不介意闹笑话,大可传得举世皆知。”
仙岛岛主知道慕无忧救活他的消息,很快仙岛太上长老丶长老们也瞒不住,这些消息一旦传出去,之後慕无忧会面临什麽,裴郁不敢想,也不愿想。
他宁可不承认。
他一定会竭尽所能报答慕无忧,总有一天他会为慕无忧正名,但如果还是要他以这种方式去救其他人,他宁可对方复活死人的所谓神医之名不要有。
以慕无忧炼丹制药的造诣,他迟早会高于医仙之上,神医之名迟早传遍天下。
用不着复活死人这一条。
裴郁紧紧看着慕无忧,他说过无数次的要报恩,他绝不会食言。
慕无忧安分地没有出言反驳。
“你丶你……”扶桑老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转向慕无忧,“你救的这是个什麽东西!”他又对裴郁道,“他终其一生只救活你一人,他都无愧神医之名了,你知道你在说些什麽吗?他救你,白救了?你都不想着点他好……”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无巧不巧落在裴郁的脖子上,瞳孔骤然一缩,继而猛地看向面无波澜的慕无忧!
裴郁还是无赖样:“想要我有朝一日告知天下也行,那就请仙岛岛主修书一封,告知我爹,我还活着。”
“你凭什麽讲条件,你又有什麽资格谈条件!”扶桑老人脑子里已经乱了,此人敢这般谈条件,是因为有倚仗,徒儿有把柄在他手上?
裴郁嘴角上扬,媚气的眼睛眯起:“我是既没立场,又没资格,但我有这样的能力。”
“慕无忧既然告诉了身为仙岛岛主的您,我也得告诉身为天府府主的我爹。您不修书,我爹也迟早知道我还活着。您当真不希望天府欠仙岛一个人情吗?哪怕只是府主对您?”
简简单单只是两边的上位者知道就好,多一只耳朵都不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