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齐绰丶岳成华丶穆星等人的身影将从传送阵中消失,裴郁从袖中取出三只隐秘的傀儡虫。
这些傀儡虫仅有蚊子大小,却没有蚊子的声音,钻入传送阵中,分别跟在三大势力之人的後面。
到了夜里,裴郁整宿没睡,及至白日,才仓促地完成了一日的治愈。
好在最後有惊无险。
就像之前出去一趟安然回返的慕无忧。
看来天宗敢对天府丶柏家之人随意下手,却不敢轻易招惹仙岛丶药谷丶器堂和阵宫四大超然于世的势力。
见裴郁心不在焉,慕无忧也有些兴致缺缺。
他擡手抚摸着裴郁的额头,将他额前的长发往後撩,露出媚气上挑的眼睛,目光不由顿了顿,声音依旧清冷:“天宗若想长存,便不会和三大势力结下死仇。况且杀光了一批天宗的上位者,冰棺依旧在你手里,到时候依旧免不了要结仇,自然不会在这时候作茧自缚。”
裴郁听他一口气说这麽多字,不由目光发亮,笑着道:“神医还说不想和我交好,其实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慕无忧拿开手,起身穿衣。
裴郁慢悠悠地坐直,穿上新袍,并状似不经意地道:“慕无忧,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回草庐了。”
慕无忧豁然看向他,想从他面上看出哄意,最後却只看到了认真。
裴郁拉着慕无忧衣袖,刚出所居的楼阁别院,便松开了,一路带着他去了裴慎行的书房,便听到了琵琶的声音。
秦琏见裴郁进来,向他一笑:“手生练了练,小郁要听吗?”
裴郁朝他摆了下手:“以後以後。”
秦琏收起琵琶,出门关上了门。
裴慎行从书案上起身,平素威严的脸上迅速浮现笑容,上下打量着他,见他安好,这才放心。
裴郁道:“接下来天宗一定会有动静。”
裴慎行道:“你怎麽想?”
裴郁一笑:“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的下一步,应该是离间。”
这时,屋外响起敲门声,王碾走了进来,他看了下裴郁,又看了眼慕无忧,目光在慕无忧面上逡巡了下,才道:“府主,外面出事了。”
裴慎行道:“何事?”
王碾一脸古怪地道:“外界都传言天宗与裴少府主素有仇怨,所做一切都只是针对裴少府主一人,并不想牵连其他。”
裴郁笑了:“果真如此,这是觉得我好欺负呢。”
天宗竟然坦白当年对自己下手一事。
看来天府这边的动静,他们了如指掌。
知道事情败露,率先摊牌,化被动为主动,纵使惹怒三大势力,却能让世人知晓天宗的实力。
但这似乎,不是长久之计啊……
消息在天府传开,一下子将这些年的种种,包括天府与三大势力决裂之事,都归结为这些年裴郁的沉默。
都认为裴郁自身之祸,和天府之祸,不能混为一谈。
天府毕竟不再是十七年前的天府,他不在的这些年,天府每年都有新弟子入门,这些人都只知道杜恒臣,对裴郁的印象,只有外界铁血手段丶凶狠残暴的挽清尊者。
更有人传着,挽清尊者这次回来,是想取代杜恒臣少府主,重新回归少府主位置。
毕竟只有成了少府主,日後才能顺理成章地接任天府府主的位置,而以府主对裴郁的偏爱,指不定也有这意思。
所以杜恒臣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