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
慕无忧道:“你想救人?”
裴郁只觉糟心了,如果花洛跟宋明理是一夥,至于被关押在地牢深处的水牢之中麽,可如果花洛不跟宋明理为伍,怎麽可能把杜恒臣送进虎xue。
当然也不排除,花洛对杜恒臣怀恨在心。
可这人当衆承认当年对他下手的是自己,如果真是花洛联手天宗之人杀了他,那他有什麽理由救花洛。
因为而今茶饭不思的花禹太上长老麽?
但以花洛的实力,就算扮做杜恒臣,能杀得了他麽?
裴郁想到幻化成慕无忧模样的宋明理。
倏然间脑中一道灵光乍现。
如果说,花洛并不是给杜恒臣背锅,而是给宋明理背呢?
花洛和宋明理有一腿?
宋明理不止对他出手,还对花洛出手了?
裴郁真是发自内心恶心这个道貌岸然的所谓执教,败坏了学宫的清誉,让圣洁的学宫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若真是如此,也有必要把花洛带回天府去。
花洛是他们天府的人,就算犯了错也应该由天府的执法者审判,而不是留在他教的地牢里被践踏欺凌。那欺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天府的脸面。
“所以该再闯一次地牢麽?”裴郁琢磨着。
地牢已经破坏过一次,重新修建人员衆多,再闯便没有上次被请入瓮的好运,必须得和那些人交手才行。
天宗去他们天府闹了一通,他也来天宗闹一通,礼尚往来不是不可,但无限空间纳戒里他以前收集的尸骸不知被花洛丢去哪儿了,从天府带出来的白骨傀儡,大多丢在了黄坪良地。
天宗外面尸林里都是些残肢碎块,没法唤醒。
他现在算是孤身一人,加上金蚀,以及一个慕无忧,到时候再加个重伤的花洛。
花洛还立场不明,谁也说不准他是不是自请入地牢,演上那麽一出,把人救了,关键时候再捅他们一刀。
这人疯起来连杜恒臣都能卖,谁知道会不会对他的金蚀和慕无忧下手。
突然,裴郁一拍脑门,何须那麽麻烦。
“你领我去见见天宗那位神秘莫测的宗主。”
慕无忧也不说可不可行,直接推开了大门,对门口的侍卫道:“带我去见宗主。”
左右护卫互看了一眼,又瞥向大摇大摆立在他身後的裴郁,脖子不由一缩,他们也去过天府,曾见过这位催动成千上万傀儡的大傀儡师,顿时不敢造次:“还请跟我来。”
裴郁跟着慕无忧这块活着的护身符,经过冗长的走廊,来到慕无忧先前去过的那间大殿。
天宗宗主正和身着白袍宛如圣人般的年轻男子说着什麽,听到来人禀报,便挥退了下人,叫来了护法队伍严守殿外,待人进来,便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裴郁。
裴郁虚虚拱手:“天宗宗主,在下天府裴郁。”
“挽清尊者声威赫赫,本宗主还是知晓的。”不错的话,但这位宗主的语气却透着点阴阳怪气,有那麽点小家子气。
不像是能建立如此强大天宗的人。
裴郁不由扫了眼宋明理,由于心情甚好,也就顺便搭理了下:“这不是大祭酒麽。”
宋明理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看起来没什麽精神。
这位被天宗倾尽各种隐秘手段斩杀过一次的天府少府主,敢擅闯天宗,必然有倚仗,轰开地牢不过小伎俩,连傀儡都没动用,天宗宗主难免忌惮他,对方笑脸相迎,他便以礼相待:“不知挽清尊者贸然来访,所谓何事?”
裴郁道:“我师弟花洛被天宗带走,我来是想带他离开。”
天宗宗主眯着眼睛,昂起下巴,睨了他一眼,道:“要带走他可以,只需令尊亲自来一趟,我有桩恩怨想和令尊了结一二。”
裴郁道:“您和我爹有仇?”
天宗宗主不置可否。
裴郁道:“那你去报复我爹啊,拿小辈来要挟算什麽本事。冒昧问一句,是何恩怨?我也好代为通传。”
天宗宗主皮笑肉不笑道:“裴郁,你不记得我了?当年在学宫,你与我还有几面之缘呢。”
裴郁是觉得这人有那麽点眼熟,他不由看向慕无忧,既然是在学宫,他见过,慕无忧没道理没见过。
慕无忧道:“学宫执教长老,宋谙。”
也姓宋。裴郁对这个名字印象不深。
不是他们的执教,可能是其他殿的。
天宗宗主含笑看着慕无忧:“当年我便十分看好你,你果然从未让我失望。”
倏然,电光火石间,裴郁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天宗宗主的面容,豁然和记忆中某张严厉刻板饱含轻蔑的脸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