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年来,传言都是裴郁深爱仙岛神医,而有的说神医命悬一线,有的说神医已然身陨,裴郁放浪形骸的姿态,上至修仙门派下至凡间,都有目共睹。
如今神医复原,有情人终成眷属,与裴郁交好的人自然为他高兴。
请帖送出去十万封,有的是直接送去给门派,有的则送至个人手中,大都是和裴郁有过私交之人,同道的傀儡师们更是以收到请帖为荣。
就连扶桑老人都不由感叹这排场。
这桩婚事,乃是百年来,修真界最大的盛事。
天府名满天下,朋友遍及四方,而仙岛又是出了名的高高在上,几乎所有门派都想和仙岛交好,但仙岛自然不会像天府那样,但凡交好的宗门都请。
能入仙岛贺喜的只有古教,及一些大教,又或者与慕无忧交好之人。
段琊道:“这回收礼都能收到手软了吧。”
裴郁刚花出去八成灵石,这一趟成亲,几乎就能收回大半。
裴郁与慕无忧大喜之日当天,天府高朋满座,宾客络绎不绝,极长的案席摆满了整个道场丶各大宫殿,美酒佳肴罗列其上,各大殿内都有穿梭的大教之人。
一场喜宴,几乎成了顶级的交际盛会,各方豪强觥筹交错,心情美不胜收。
裴郁和慕无忧一道去各桌敬酒,衆人熟悉裴郁,却对这位盛名在外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医术妙手回春,避世十七载,治好了将死的挽清尊者。
而今见他风姿绰约,道骨仙风,只觉非凡俗之人,纷纷起身回礼。
金蚀盘踞在一处案席上,周围摆满了佳肴,它一爪子美酒,一爪子鸡腿,啃得不亦乐乎,胡吃海吃过後,晕晕乎乎地和周围之人吹嘘自己当年和裴郁征战天下的光辉事迹。
听的人倒是不少,只觉这神兽灵智奇高,灵性十足。
裴郁和慕无忧走遍了各大殿,从辰时敬酒到了戌时,天都黑了,裴郁姑且还算清醒,慕无忧已经脚步虚浮,只是面色依旧白皙赛冰雪,看不见端倪。
在晓梦生等世家弟子的闹腾下,裴郁牵着他的手,往洞房走,只觉他的身子都在晃了,连忙按住他後腰,将他稳住:“酒量不行就少喝点,这麽配合做什麽。”
慕无忧靠在他身上,清冷的面上,唇角稍稍弯起。
回到屋内,大门一关,慕无忧的身体晃了下,便要朝着旁边倒去。
裴郁一把搂住了他,扶着他做到桌上,拿起两杯酒来,一杯递到他手里,道:“合卺酒,礼数可不能少。”
慕无忧很是安分地环过他的手,目光涣散,却很认真地喝下了交杯酒。
裴郁将他推到了床上,扒开他的衣襟,看着他的胸膛腰腹,道:“哎呀,这不得便宜我。”
慕无忧掐住他的腰,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冰凉的长发倾泻下来,身上的人俯身,在他身上落下细密的吻。
“无忧无忧,你醒着麽?”
裴郁五指伸进他发间,梳理他的长发,想到从今日起,这人就彻底属于他,不由心头欢喜。
衣袍落地,两个白皙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十指相扣,青丝缠绕,红烛摇曳,人影大力晃动,赤红幔帐被震得垂落,挡住了缠绵在一起的双人。
在仙岛的喜宴,没有天府那般热闹吵杂,来的大多是古教上位者,更有各大门派的天骄。
这回是慕无忧领着裴郁来敬酒。
整场下来,十分合礼,兴许是桌席不算太多,慕无忧并未喝醉,裴郁更是清醒至极。
学宫宫主带着执教们来了,但告假的大祭酒却并没有出现。
四下倒是有打趣学宫的声音响起,还有人问及大祭酒,意味不明。
裴郁听到这个称呼,都觉得晦气,他甚至怀疑提到此人的人,都是宋明理安插进来故意败坏气氛的,于是放出了几只傀儡虫,专门盯着那些提及宋明理的人。
这些年来,外界传言便是宋明理创立天宗,进攻天府,害得天府元气大伤。
宋明理麾下天宗对裴郁下死手,害得裴郁养伤十七载。
宋明理对慕无忧下死手,致使慕无忧几近身死,十五年不出世。
这人自然不敢出现在这等场合。
否则天府和仙岛,必定会想尽办法拿下他。
喜宴结束,裴郁和慕无忧坐在大红床榻之上。
裴郁道:“宋明理必须死,今日那些特意提及他的人,很可能是他的眼线。”
慕无忧道:“我与你一起杀他。”
裴郁拉过慕无忧的衣襟,道:“等你修为突破元神境,我们便去斩杀此人,在此之前,我得先查到他的下落,这些年,他藏得太好了。”
不知是两边大陆的道则不同,还是什麽缘故,裴郁在天恒界习得的法门,在天恒界施展时,破坏力极大,但到了这个大陆,威力大打折扣,就像被压制了一般。
而慕无忧修炼圣法,修为突破到开元境巅峰後,便再难精进。
裴郁干脆拿出境界之门,光门在他们面前开啓。
叫上金蚀,踏过光门,另一边是仙山桃园。
一年多不见,屋舍整洁如新,四下却没有祈然的身影。
“什麽人!?”
一声厉喝如在两人识海中炸响。
头皮瞬间一紧,裴郁不由擡起眼来,看到突然出现在院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