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烦死没有其他可以帮忙写课业的人,杜恒臣可以,但杜恒臣水平太差了,自己的都写不完,让他帮的话自己怕是得因为写得太差被批评。
说来也是他要求太多了。
慕无忧道:“你如果实在不想……”
“想想想,”裴郁生怕他撒手不干了,道,“不就是被表扬吗。”
而且每次表扬的时候,他的名字都跟慕无忧挨在一块,有时候他排在前面,有时候慕无忧排在前面,慕无忧写的两份课业,次次荣获一二名。
慕无忧莫名松了口气,等回过神来,他的脸色更冷了。
裴郁顿时一阵嘘寒问暖,又是递水杯又是切灵果的,过会甚至还装模做样地给他捏捏肩,说他辛苦了,以後还得劳烦他。
慕无忧冷着一张冰霜似的脸,裴郁拿出一只精巧的小猫玩偶来,递给他,道:“这个给你,上次看你多看了两眼,而且你好像喜欢猫吧。”
正是上次裴郁这几天在他旁边编织的傀儡器。
慕无忧没说话,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小猫玩偶。
裴郁见他不好意思,连忙塞到他手里,道:“它能发出猫叫,声音就是母猫发情期的声音,能吸引周围的小猫。”
慕无忧:“……”
“保证被吸引来的猫都非常喜欢你。”见他平日一本正经克己复礼的样子,裴郁想笑,道,“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概不接受退回。”
慕无忧收了起来,道:“嗯。”
裴郁继续逗他,道:“连个谢谢也不说麽?”
慕无忧道:“我帮你写课业,你不也没说过谢谢麽。”
裴郁道:“那是你答应要给我当牛做马的!”
慕无忧侧过头来,面上很是冷漠,裴郁却笑嘻嘻的,非但不怕他,反而还看出了点什麽,他擡手戳了下慕无忧的脸,道:“喜欢就直说。”
慕无忧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忍耐住了,回归到面前的书册上。
发现慕无忧喜欢他制作的傀儡器,裴郁心情大好。写完课业,裴郁第一次邀请人进他的寝居。
“我那儿还有很多傀儡器,走,带你去长长见识!”
第一殿的住处都是一人间,裴郁从小到大,自己的住处只许自己进,他学的第一个术法便是净尘术,自己的房间也是自己打扫,哪怕是花洛来找他,也最多只站在他房间门口,一般不会被允许入内。
裴郁领着慕无忧进了自己住处,给他拉了个凳子。
裴郁的书桌上空无一物,十分干净整洁,但墙上的格子里摆放着各色傀儡器,都是外面没有的东西。
慕无忧看到格子里和他刚得到的那个一样的小猫玩偶,道:“这个是,跟我的一样?”
裴郁道:“当然,不做两个,我可舍不得送。”
裴郁一一给他介绍自己的宝贝们,兴致勃勃,两眼都好似在发光,慕无忧只是看着他,便见他说着说着就坐了下来,抽出傀儡丝,拿出棉花和锦缎放在桌面上,道:“突然来了个灵感,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走。”
慕无忧顿了下,慢慢地往外走,他想留下来,但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就在这时——
“咦,你们医师,是不是针法很好?”
*
“……别不好意思,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这也在所难免,我能理解,如果我不能破身,我可能看到鸡都想上,要不是我心有所属,我也能帮帮你。”
面前衣衫不整的男子一双媚眼媚气横生,唇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一如以往,艳丽得如同烈日,刺人的眼睛。
但更刺人的是他说的话。
要不是我心有所属……
突然好像所有愿景如裂镜般碎裂,慕无忧心脏一下子揪了起来,他猛地後退一步,面上好似见到洪水猛兽。
裴郁心里咯噔了下,这人一直以来几乎都顺着他,或许是因为那个赌所以言而有信,他也调侃过对方不止一次,次次对方都很大度地没和他计较,以至于他一下子得意忘形暴露本来不着调的性子,话说重了。
他深知自己言语无状,冒犯了慕无忧,但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嘴不把门的,他也从来没有因此跟任何人道歉,他硬着脖子,明知有错,却什麽也没有说。
慕无忧拂袖,冷哼一声离去。
裴郁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确实有点错,而且慕无忧对他似乎也挺好的,所有作业都帮他写,而且还帮他缝制傀儡器,虽然冷心冷情了点……
第二日午时到了午膳的时间,裴郁飞快地来到殿外,等了一会才在人群之中,等到了刚出殿门的慕无忧和段琊。
裴郁刚要上去,段琊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裴郁算个什麽东西,不就是灵鞠赛赢了第七殿麽,又不是场场都赢了,第一殿也没进前三啊,他得意个什麽劲。”
裴郁的脸顿时蹭地一下红了,他精于玩乐一道,自觉玩灵鞠很有一套,他本就因为第一殿才得了第四名很郁闷了,虽说第一殿其他人都很满意……结果段琊竟然在这这件事上挖苦他,而且听到这话的慕无忧居然一句反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