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大开眼界:“还能这样?呵呵,你有这门功法,若是去了人间,那还不得发大财?让分身去赚钱,你只管坐着数钱就行了。”
风骨哼了一声,不去理他,只管走到鸡笼跟前,提了两只母鸡出来,回到小茅棚中,放血拔毛,洗涮干净,生堆火来烤了。
他本来是想与白俊一人分一只来着,谁知烤到半途,陈七不请自来,一见到架子上的鸡,两眼放光:“哥,你是不是会未卜先知的法术,知道我要来,特意为我烤鸡吃。”
风骨伸手去揉他脑袋:“你不在师父那里好好修炼,怎地又跑这里来了?”
陈七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正滋滋冒油的鸡,说道:“师父只喂我吃药,不许我吃饭,说是五谷杂粮什麽的影响我修炼。”
“还有这回事?”风骨奇道:“我只知道到了金丹以上的境界能够辟谷,但吃饭怎会对修炼産生影响?”
白俊在一旁道:“纳灵大法中好像确实有注明,练这功法不宜进食,荤素都是如此,需服用某些草药,才可勇猛精进。”
风骨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忍忍,等大法练成,哥在请你吃顿好的。”
陈七脸色一垮,央求道:“可是我想吃东西。”
风骨想起他自幼食不果腹,从小饿到大,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不食肉糜。想到此处,他终是于心不忍,胸中一软,便从白俊怀中将那纳灵大法掏出来看,里面只是说修炼之时不宜进食荤腥与五谷,并未忌讳,就算吃了也只是略微影响修炼进程,并不会出什麽岔子,也没有任何危害,以陈七的资质,这点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于是放下心来,将熟透的烤鸡往陈七手中一塞:“来,多吃点。”
于是陈七便毫不客气的将两只烧鸡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一堆七零八落的鸡骨头。他竟还意犹未尽的吮了吮手指,叫风骨与白俊瞠目结舌。
吃饱喝足,风骨便驾云送他回去,得九长老许可,便在那里宿了一晚,次日清晨回到杂役房。只是活都由分身承包,他无所事事,便又去向人打听顾明之的消息,哪知一连问了数人,竟都异口同声,说不认识此人。而百里虎来见他时,所说也是如此。
风骨大感沮丧,心想那顾明之估计并非丹宗弟子。他这才後知後觉,那日在九幽山顶,他与他们十多人斗法,其中有几人使的是同样路子的神通,然而另外几人使的剑招却完全不一样,看来当日那些人并非都是丹宗门人,还有其他门派参与,只是究竟是何门何派,他自然不得而知。
数日之後,陈七得九长老悉心教导,以入了门,正式成为一名修士,不再是凡夫俗子。他天赋异禀,只修了短短数日,便已成功引气入体,达到练气第二层的境界。与他一同入门的那几人,却连第一层都还尚未抵达,可见其资质之高。
风骨自然不清楚这些消息,都是白俊托关系打听而来。他闲暇之馀便是出外结交朋友,短短几天认识了不少同门师兄师姐,居然混得风生水起,还搞到了好几套功法秘籍,虽非最上等,却也不是一般练气境外门弟子所能获得之物,也不知他是怎麽拿到手的,风骨只佩服得五体投地。
据说陈七因资质太好,整个丹宗所有长老辈的人物都甚眼红,抢着要收他为徒,为了此事,好几位长老当真掌门之面大打出手,说是要以修为定胜负,以胜负决定陈七的师承,斗了一整天,衆位长老难分胜负,便由陈七自己挑选,陈七被那激烈震撼的场面怔住了,那麽多长老前辈他没一个认识,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九长老门下。
一时之间,他便成了丹宗的风云人物,整个宗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日正午,风骨正在菜园里疏水灌溉,见到远方天际有道长虹迅速飞来,但不知为何,突然半途疾速下坠,人与剑同时从高空中摔下,那人发出惊呼,却无法重新将剑御起。
眼看那人就要摔得粉身碎骨,风骨足尖在地里一点,化作青烟往那边飘了过去,分毫不差的将那人一把接住,鼻间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只见此人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伤得极其严重,已是奄奄一息。
风骨见他双目涣散,似乎下一刻便要气绝,大骇叫道:“道友,道友!”
他虽重伤,却尚未昏迷,察觉有人呼唤自己,竭力睁大双眼,口齿不清的道:“快……快去禀报掌门,梅……梅……”话未说完,便上气不接下气,难以为继,终于不堪重负的昏迷过去。
风骨一愣,抱着他身子不住摇晃:“喂,你把话说完啊。没什麽?没什麽呀?”
摇了半天,那人仍昏迷不醒。
他沉吟须臾,抱着此人转身化成青烟,迅速来到九长老的府邸,大声叫道:“长老可在?”
府中出来两个小童,向他望了几眼,其中一个身量较高的问道:“你是谁,找九长老做什麽?”
风骨虽已蔽临九长老的府邸多次,然而这两个药童却从未与他打过照面,是以并不相识。
风骨瞥了眼怀中的伤者,急道:“这位道友身受重伤,命在旦夕,需请长老出手相救。”他倒也知晓丹宗弟子人人都谙岐黄之道,路上也看见了几个修为不凡的同门,但眼见此人伤成这副德行,只怕一般人还真束手无策,故而直奔此地。
身量较矮的童子却看都不看那伤者一眼,冷冰冰的道:“九长老正在炼丹,没空理会这些,你要麽另请高明,要麽便在这里等两个时辰。”
风骨大急:“人命关天,劳烦二位进去通报一声。”
两个童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是鼻子一哼,转身便要关门,显然并不打算通报。
风骨心下大怒,心想这两个小孩真是不知轻重,也不再顾及什麽礼数不礼数了,分身便从门缝中抢了进去。两个童子叫道:“大胆!”伸手便去攻他後背。
风骨哼了一声,挥手点了他二人的檀中xue,叫他二人动弹不得,以免阻止自己救人。
他一边往里面冲一边大呼小叫,只是九长老没叫出来,却将陈七叫出来了,他满脸兴奋便要往风骨身上扑,骤然见到风骨怀中的伤者,惊道:“他怎麽了?”
风骨道:“看起来像是给人打的,你师父呢,快带我去见他。”
陈七也不敢耽误,忙领着风骨往丹房中去,推开门,果然见到九长老站在一尊大鼎之前,正在往鼎中投放药材还是什麽东西。他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不耐烦的吼道:“都说了本座炼丹时不可打搅,你们将本座的话当耳旁风吗……”
“不好意思了长老,这位道友重伤垂危,我又找不到其他长老,只好来叨扰您老人家。”风骨将怀中那人往九长老跟前一放,说道:“劳烦你先看看他,我来为你把火炼丹。”说着就准备往炉子下面添柴。
九长老大惊,急道:“住手,我这炉丹药非比寻常,火候大了就练不成了。”
见风骨将柴放下,他这才放心,转而望向脚边浑浴血之人。
他一见那人的情状,也吓了一跳:“怎麽伤得这麽重?”立即将两指放到那人右手脉搏之上,一股温和柔韧的真气顺着筋脉渡了过去,原本正昏迷沉睡中的那人立刻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九,九长老……”
“不要说话。”九长老按住了他的唇:“你此刻伤重,开口便泄了真气,会加重伤情。”九长老从架子上取下一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喂给他服下,继而向门外叫道:“小钱小孙,进来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