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飘如诗受何所之一拳,虽然疼痛,却未受伤,见手上只是两排小小牙印,只觉新奇,也没怎麽放在心上,忽然听春若黛来一句“我是故意的”,顿时舌桥不下,愕然道:“故,故意?”
春若黛点点头,如实道:“是啊。”
飘如诗愣愣的道:“你是不是饿傻了,所以饥不择食?”
春若黛本来神情严峻,脾气冷漠,闻言也忍不住噗嗤一声:“我是怕你与何师兄同归于尽了,我还得指望他为护使大人施法结界呢,若是你一直缠着他斗个没完没了,将他的力气耗光,护使大人怎麽办?”
飘如诗这才反应过来,一拍额头:“方才只顾着追那蒙面人,我居然将这大事忘了。”奔到门外张望,问道:“那个蒙面人呢?”
春若黛叹道:“你现在才想起来,人家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飘如诗回过头来,脸上也有歉疚之色:“都是我……”一句话没说完,忽然看到在一旁抱着手臂冷笑的何所之,顿时将心底的怒火迁移到他身上,指着他鼻子骂道:“都是你不好,没来由的便来惹我,现在好了,蒙面人跑了,你高兴了吧!”
何所之一战得胜,本来在一边心花怒放,被他一吼,登时转喜为怒,大声道:“如果不是你在旁边碍手碍脚,我早就将她活捉了,你倒还来怪我?”
飘如诗双眉飞起,喝道:“休得狡辩!”
春若黛已见识过他二人的恐怖之处,生怕他两个一言不合又再打起来,连忙站到两人中间,向何所之道:“何师兄切勿动怒,还是先请你施法结界吧,护使大人他眼下的情况非常严重,方才又差点被那个蒙面人所伤,已经耽误不得。”
何所之这才将目光从飘如诗身上挪开,放到了床上风旻身上,一见他那副死气沉沉的病容,吓了一跳:“怎麽会伤得这麽重?”
春若黛说道:“不知道,只有等护使醒来,问他才知。不过我看方才那个蒙面人应该就是伤他那人派来的,否则她干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护使大人重伤之际趁人之危?时机把握得如此巧妙,显然是了解护使的情况,而知晓此事的,除了我们,便只有打伤他的人了。”
她说得有理有据,却浑没想到己方人衆之中有卧底。
何所之到处一口凉气,惊道:“这风大护使的修为虽然我爹那麽厉害,但好歹也是大乘境界,能将他打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时春若黛已向丹宗衆人传音,何所之已经找到,叫各人回来。衆人纷至沓来,陆续归房,见了满屋的狼藉模样,都不明所以。
魏无误是第一个回来的,推开门便冲到风旻床前,见他还有一口气,这才如释重负,说道:“你们前脚出去,後脚便有个蒙面人冲到屋子里,要害护使大人。我拼死抵挡,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出去搬救兵了,不过怎麽不见那个人?你们没抓住她吗?”
春若黛白眼一翻:“等你叫来救兵,护使都死八百回了,这也是多亏了何丶飘两位师兄,没让那蒙面人得手。”她顿了一下,在何所之与飘如诗身上瞄了一眼,补充一句:“也是多亏了两位,才将人家给放跑的。”
衆人莫名其妙。何所之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飘如诗却哼了一声,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说道:“那还得多亏咱们的大师兄了,要不是他,那个蒙面人未必跑得掉。”
何所之顿时又被点燃了,怒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飘如诗冷笑道:“有何不敢?就是你……”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春若黛急忙将他拉住,劝道:“冷静冷静,你们要打就回到坤鹏之巅再打个你死我活,现下还是先为护使结界要紧。”
何所之站在风旻床前,双手掐诀,连环结印,一道法术屏障在他掌中成型。他将之捏成一个圆球,往风旻身上一抛,就听波的一声,圆球如水珠般破裂,风旻身上便出现一层若隐若现的光幕。
施展了此法,何所之脸上登时现出萎靡之色,看来消耗了不少真气。
春若黛问道:“这就成了?”
何所之点点头,运气调息。
春若黛并不擅长结界之术,见那层光幕又薄又淡,担心无法护风旻周全,问道:“不会漏风吧?”
何所之皱眉道:“你是在怀疑我吗?哼,你别小看这道结界,我可是用上了九成功力,别说挡风,就是钢刀利剑也破不开。”
春若黛伸手按在光幕之上,感受一番,果然十分牢固,这才放心,向何所之抱拳道:“多谢何所之仗义出手,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带着护使回宗,至于那蒙面人和打伤他的真凶,我们也会追查到底。这就告辞了,後会有期。”
衆人互相告别,春若黛便命一名丹宗弟子将风旻负在背上,又向店伴结了这几天在酒楼中的花销吃喝以及桌椅的损坏,随後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瓷瓶递给何所之,说是恢复真气的丹药,言罢便御剑而去。
衆人目送丹宗弟子远去。何所之打开瓷瓶,取出一粒丹药服下。杨巅峰在房内环视一圈,忽然发现少了个人,问道:“小师妹呢?怎麽还没回来?”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小师妹便在门外。
适才因飘如诗与何所之临时斗殴,给了她逃走的时机,她便藏到了酒楼後院的柴房之中,脱掉黑衣面罩,恢复本来的正常装束,继而悄悄摸到门口,倾听里面动静,见无人怀疑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听得杨巅峰的问话,便即说道:“我在这里。”随即推门而入。
杨巅峰与何所之见她安然归来,同时一笑,向她走近。小师妹取出一把长剑,交到何所之手中,笑道:“大师兄,你的剑,还给你。”
何所之却没接,说道:“你喜欢这把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