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多数弟子都表示赞同,而那些不怎麽赞同的都是修为浅薄法力低弱的外门,他们之言无足轻重,就算不赞同也决定不了此事的走向。
几个掌座点点头,都觉这个办法甚好,掌门人的高位当然是能者居之,谁都想坐,那就只有各凭本事了。
管理库房的掌座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青年,见衆人商议妥当,当即越衆而出,往空地上一站,朗声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要凭修为来定,那麽就由老夫打头。”他望向其馀七位同僚,问道:“你们谁下场和老夫一较高低?”
七位掌座尚未答话,弟子席中的便有人大声道:“魏掌座,弟子不才,要来领教一下您的高招。”
衆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飘如诗。他一脸笑意,一跃来到魏掌座跟前。
魏掌座哼了一声,神情不悦,冷冷的道:“你一个小辈,也敢来对老夫无礼?”
飘如诗道:“方才诸位掌座说了,这次比试是要凭本事决定接任掌门的人选,按理来讲只要是坤鹏之巅弟子都能参加,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长空在旁说道:“如诗说的是,若是内门弟子中有出类拔萃的人才,能够胜过我们几个老家夥,那麽由他来当掌门也不是不行,毕竟只有修为高了,才能庇护坤鹏之巅不受人欺。所以一切全看各人的能耐,弟子也好,掌座也好,杂役也好,若是自有把握,都可以上场较量,不必在意是什麽身份。”
魏掌座道:“既然长空师兄这麽说了,那老夫也无话可说。只是如诗啊,你就这麽贸然上来挑战老夫,不怕稍後输得颜面扫地麽?”
飘如诗哈哈一笑,道:“弟子不自量力,只是想试试自己的修为到什麽程度了。我只是个小辈,掌座您修行多年,就算弟子输了,也在情理之中,旁人也不会以此见笑。”
魏掌座笑道:“好吧,既然劝不住你,那麽咱们便打一架,老夫倒要瞧瞧,你自信满满,又能接我几招。你是小辈,老夫让你三招,出手吧。”
飘如诗也不客气,噌的一声,拔剑出鞘,唰唰唰连进三招。魏掌座退开三步,只守不攻。三招过後,他便转守为攻,手掌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拍,从袋中取出一件法器,非刀非剑,竟是一把四尺来长一尺多宽的尺子,通体锃光发亮,看来竟是以纯银打造。他挥舞银尺,将飘如诗的剑招挡在一丈之外,从剑光的空隙之中见缝插针的还击。
二人瞬息间已过了数十招,双方均有攻有守,攻守兼备,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这时台下衆人都已看出他们二人的修为旗鼓相当,只怕一时半会难分胜负,只看谁的神通更强,谁就能赢。
飘如诗将生平所学功夫全部展开,一面奋力迎战,一面不忘取笑对方:“方才魏掌座问弟子能接您几招,我还以为您老果真了得,能够三招两式便将弟子打败,想不到这都快百招了,你居然也没占到上风,看来您是年纪大了,修为不进反退啊。”
魏掌座心中怒发如狂,也觉自己身亡堂堂掌座,竟拿不下他一个区区小辈,委实汗颜,恬居掌座之位了。
这时二人已拆到八十多招,魏掌座内心焦急,必须要在百招之前取胜,方不至于无地自容,若是超过百招,就算最终赢了,也已面上无光。
可是飘如诗这些天勤修剑诀,一把三尺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不论魏掌座如何施展神通进逼,飘如诗却始终不落半点下风。
待交手到九十馀招时,魏掌座心一横,右手银尺舞成一个圆圈,暂时挡住飘如诗的剑光,随即咬破左手食指,将指尖鲜血涂在银尺之上,顿时血光四起,银辉与血色交相辉映,发出耀眼之光,刺得衆人睁不开眼。
飘如诗近在咫尺,受强光一激,只觉双目刺痛,立即闭目。闭上眼睛之後,又觉识海动荡,一阵眩晕之感侵袭而来,手上剑招也为之一缓。
原来魏掌座这受歃血术是以消耗自身生机换来法力增幅,他那把银尺上附着专攻识海的神通。飘如诗将护体真气展开,银尺之力无法生效,他不得已之下,便用此禁忌之术,趁飘如诗识海动荡之际,银尺迅速逼进,在他胸前檀中xue上重重一点。
这个位置虽是致命要害,但飘如诗身上法力沸腾,这一尺下去,要不了他的命,却能令他饱受苦楚。
飘如诗此刻识海内翻江倒海,一时没能压制得住,浑然不知银尺及身。魏掌座只道自己一击必中,正在得意,哪知银尺撞上飘如诗胸前之际,听得叮的一声清响,飘如诗没受半点伤害,魏掌座却感到一股力量反震回来,顿时虎口崩裂,手臂酸麻,银尺拿捏不住,当的一声落在脚边。
他一时没料到是飘如诗身上穿着一件护身宝甲,刀枪不入,他这一击虽没伤到飘如诗,但也将那宝衣震碎,只是飘如诗还套着外袍,谁也不知另有玄机。魏掌座还道是他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一时之间,面如死灰,叹道:“真是长江後浪推前浪,一浪还比一浪高。我确实是老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也无颜再争什麽掌门大位了。”说着向上面几位掌座拱了拱手,御剑去了第三峰。
等他走远,飘如诗才将识海稳定,缓过神来,慢慢睁开眼睛。方才魏掌座之言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下大获全胜,不禁洋洋得意,意气风发,向衆弟子高声叫道:“你们当中可有人敢来与我较量较量?”
何所之去世之後,所有内门弟子中便已飘如诗修为最高。他在高台上一站,威风凛凛,下方衆人都拍手喝彩,高赞大师兄法力无边。
小师妹心头冷笑,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杨巅峰,悄声道:“你去。”
杨巅峰摇头道:“我又不想当掌门,我去干嘛。”
小师妹道:“去出一出风头,长长脸,顺便将你之前不慎遗落的大师兄之位抢回来。”
杨巅峰尚未说话,台上长空又叫道:“明之,上来请你飘师兄指点几招。”原来他见飘如诗竟能一举挫败魏掌座,大放光彩,便想看看他与杨巅峰到底孰强孰弱。
杨巅峰却没什麽兴趣,推辞道:“师父,这是掌门之争,我就不用上了吧。”
长空脸色一板:“叫你下场你就下场,啰嗦什麽。”
小师妹将他往外一推,喝道:“去吧你。”
杨巅峰踉跄中跃上高台,这时已骑虎难下,便向飘如诗拱手道:“请飘师兄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