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在她身上的他的体温还没散,脑袋里过着邵晋最後说的几番话,闹不清楚他几个意思。
但是比较清楚的是,他去卫城原来不是不打算回来,也不是为了在那里发展什麽事业准备落地扎根,而不过是为了过去答谢一个人。
想到这里,孟唯又想到自己豁出去似的说的那一番话,【一夜情】的字眼都用上了,她刚刚真的,只是觉得自己就连喜欢个人,怎麽都会一路走的这麽难?
所以多少都有些置气的心理在。
孟唯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起来那天她把邵晋衣服穿回来洗了还没从衣架上收起来。
接着又从床上起来身,过去阳台边收衣服,叠衣服。把邵晋的那件黑色夹克外套单独装了个袋子,放到了玄关口显眼的位置。她把衣服忘了,其实应该今天过去复查身体时候,就带给他。
收拾好路过靠墙放的拉杆皮箱,孟唯又走过去将箱子放倒,然後翻着找出来她放在底部的那个镯子,拿出来後连带盒子一起,走过去玄关口,放进了那件邵晋黑色夹克里边的口袋里装好。
最後回来将箱子盖上,拉上拉链,重新归位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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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唯之後的两三天里一直在跟着处理那位孙永续孙先生的案子,看他提供过来的资料,跟着走一些必要的流程。
她没有主动去联系邵晋,也没有想着去主动问他要跟自己说什麽。
等他回来麽?她不要等了。
因为她话都说到那个分上了,他如果真的想回应什麽,一句话,一个电话的事情,没有那麽难。
要当面郑重说的,定然也是她不愿意听的,所以她没抱有任何期待。
算了,强扭的瓜又不甜,孟唯想,何苦这麽难为别人又难为自己的。
再炙热的心,也是会冷的。
而邵晋在卫城也因为陈州的事情无法分神其他。
他同孟唯说的不过来请人吃个饭,也是真的不是完全请吃个饭就能了结的事儿。
陈州脱离了周成山那边後,上半年时间里,因为案件的推进周成山自身难保,跟着他之前做事的一夥人散的散,跑路的跑路,改行业的改行业。
其中有一位叫段啓的,二十来岁的小夥子,之前陈州在周成山那边的时候两人互相照拂过。然後从周成山那边散夥後找着联系到了陈州,说想借点他的钱,用来做生意,搞些买卖用来生活。
陈州看人可怜,念在之前的情谊借了,但是没成想段啓那孩子居然将钱用来同人合夥制造三无産品,僞造商标,用来造假售假,挣快钱。期间因为给了陈州一大笔钱,最後逮住归案的时候,将陈州也一并给牵连了进去。
邵晋的事情陈州不少帮忙,陈州又常年只身在外,同老家已经没了联系,如今这事只能由他来管。
复杂倒也不复杂,只要他是真的是在未知情的情况下。
只要证明事实同那几位想拉他一起下水的人说的不同就行。
几天里,邵晋到处见人收集资料,着实走了不少路,因为腿脚没好利索,晚上半夜脚底会时不时的加重隐痛那麽一下。
然後睡不着,就会想到一个人。
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想到孟唯,已经习以为常。会从起初在悦景时候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开始想。
那时候孟唯刚去工作,他只一眼,便认出了她就是当年那个在学校校庆会演出台上拉小提琴的那个女生。
齐肩短发已经留长及腰,第一次对视时,她躲过眼神,对大名在外的他生着满满的戒备。
他当时挺恨的,因为没有在自己最好的时候,而恰恰是在他最落魄,最难堪的时候。
让她知道的自己。
孟唯同其他人一样,对他带着有色的眼镜,审视,害怕,躲避。
他也从认出她那一秒的惊喜,在下一秒,就转变成了失落,接着是低落,最後变成了冷淡。
邵晋当时没想过会有一天跟她说“我其实知道你”这样的话。
因为自己的处境,他没想过,也不会奢望去同她産生任何的交集。甚至会尽量的避开。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在心仪女生面前,想到自卑这个词,而当时的他,想到了,将这个词用在了自己身上。更是将那份心理加重了几十倍上百倍。
周边都说她有男朋友,就是那位人事部的陶呈文。而她一毕业就过来这里工作,目的就是寻男朋友来的。
孟唯也真的是同他常常出双入对,一起打饭,一起吃饭。
这些邵晋都知道。
包括旁人调侃他们两人的话,也时不时的会传入耳中。
他那个时候,自然也是没有想法。
也不过只是听听。
因为她有还是没有男朋友,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可能。他没更多的心思来想其他。
真是男女朋友,他就祝福。
但是就连这个祝福,孟唯也不会知道。
邵晋没想过会跟她産生什麽牵扯,直到孟唯那天下午找过去要坐车。
那时他再次从她眼中看到了那个戒备的眼神。
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是他不会怪她,因为那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