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你的故事
“木木朋友多,但很少带到家里,不知道你是?”
弓雁亭捏着纸杯思索了下,“我和他认识不久,算。。。。朋友吧。”
“哦。。。”方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多说什麽。
四周变得安静,窗子半开着,蝉鸣从绿茵里钻进屋内。
客厅南面是落地窗,窗前立着一道栏杆,旁边的花架上放满绿植,绿萝从最高处垂下来,生机盎然。
方澈气质恬静内敛,往窗边一坐,被花架衬着,像一幅画。
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发病被看到而难为情,身上也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和元向木张扬不羁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很难想象他们居然是母子。
“你。。。。”方澈欲言又止,几秒後还是出声道:“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但是。。。。我能感觉到木木很喜欢你,希望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影响到你们。”
弓雁亭愣了下,随即唇角扬起一个温和的笑,“阿姨放心,您很好,他也很好。”
吃过晚饭,看着方澈吃完药睡下,元向木才从房中出来,轻轻关上门,转身压低声音对身後的弓雁亭道:“我想去河边走走,一起吗?”
“走吧。”
春园小区朝北8公里有一条河,叫莱河,每年都有人淹死在里面。
元向木跨过栏杆,从护坡上溜着跑下去,站在河滩朝弓雁亭大声喊,“不下来吗?”
弓雁亭看着站在杂草堆里的人,大声道:“连个台阶都没有,这地方应该不让下人吧?”
元向木毫无形象地弯腰大笑,笑够了又喊:“还挺遵纪守法,没事,这栏杆我从小翻到大,没人管。”
看着坡度不大,真正站在上面却刹不住车,弓雁亭从坡上冲下来硬生生往前跑了好一段才停住脚。
河滩很宽,常年没人管理长满了齐腰的野草,随着晚风簌簌摇摆,颇有点夕阳西下的凄凉。
两人拨开野草走到河边,踩着石子慢慢溜达。
“来一根?”元向木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歪头问弓雁亭。
“我不会。”弓雁亭折了根狗尾巴草,拈在指尖搓弄,“你还抽烟?”
“嗯。”元向木把烟盒凑到嘴边咬出一根,打火机“喀嚓”一声,火苗蹿起,被河边的风刮得东倒西歪。
天色像被蒙上了一层乌纱,要黑不黑,橙黄色光影晃动,描出男生最精致的轮廓。
他出来时穿着黑色背心,肩膀和手臂微鼓的肌肉很明显,再配上一个看起来扎手的寸头,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野性。
弓雁亭的目光从他脸上慢慢划过,落在脖颈上,又从肩头掠过停在左上臂。
黑色的痂半挂在皮肤上,要掉不掉,露出里面新长的粉红色皮肉。
弓雁亭垂着的右手无意识地手指拈动两下。
元向木一甩手熄了火,把烟盒和打火机塞进兜里,擡手掐着滤嘴吸了一口,笑着调侃,“怎麽?没见过人抽烟?”
弓雁亭意识到元向木知道自己在看他的时候,垂在腿侧的手极轻微的蜷缩了下。
“当然见过。”他撇开眼,“为什麽要抽,觉得很帅?”
“帅?”元向木抖着肩膀笑,“我不觉得帅,起初抽烟是因为它是失足少年的标配,後来发现这东西不错,烦得时候抽一根,能短暂忘掉许多事。”
弓雁亭没说话,转头望着浓黑的河面,不知在想什麽。
元向木找了一会儿话题,也安静下来,白色的烟雾被他们抛到身後,裹着风不知飘到了哪里。
没多久天完全黑了,猩红的烟头成了唯一光源,随着元向木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红色的线,转瞬即逝。
这已经是第四根了。
“你不好奇白天的事吗?”
“方阿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