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疼,睡不着。”他伸手扯了下弓雁亭刚换上的睡衣,“这个穿着怎麽样?”
“还行,稍微有点小,不过挺宽松的。”
弓雁亭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有天会穿别人的衣服,还是睡衣。
这大半夜,他没敢对姥姥说自己住院了,也没敢回家拿东西,找借口说在同学家过夜,床单被套外加睡衣洗漱用品都是谢直回元向木家拿过来的。
“对不起。”
弓雁亭沉默了几秒,说:“不是你说我们是兄弟吗?还说对不起。”
“难兄难弟。”
弓雁亭抖着肩膀笑了下,默认了。
“刚才怎麽突然那麽紧张?怕我被打死?”弓雁亭好笑道,“我就这麽点能耐?”
元向木脸色微沉,“我看到有人拿刀了。”
“刀?”弓雁亭微微睁大眼睛。
“不然你以为呢?现在想来幸亏掉坑里了,不然你现在可能让人扎漏气了。”
弓雁亭暗暗心惊,面上却没显露什麽,“你认得他们吗?”
“是黄毛。”元向木打了个哈欠,“原本没认出来,你掉进坑里後我发狠揍人,他叫了几声,我听见了,估计是报复你白天揍他的事。”
元向木犯困,没注意到弓雁亭松了口气。
他确实累了,昨晚三点睡五点起,今天又连着干了两次架,为弓雁亭的伤担惊受怕,又受伤了,铁打的人这会儿都扛不住。
看他勾着头东倒西歪,弓雁亭抿着唇心理斗争了好一会儿,才费劲吧啦往床另一边挪了挪,伸手拍元向木脑袋,“元向木。”
“嗯?”元向木闭着眼下意识应声。
“上来睡。”
“。。。。。啊?”原本迷糊的人唰地擡起头,两眼放光地看着弓雁亭。
“去沙发睡。”
“你刚刚明明说上床。”
弓雁亭瞬间一脑门黑线,“他妈能不能把话说全?上床睡!”
“好咧。”元向木蹬掉鞋子,笑嘻嘻一歪身子躺在弓雁亭身边。
单人病房的床也没多大,挤两个大男人显然为难它了,弓雁亭皱着眉,反复思考刚才为什麽要让元向木上来。
跟男生肉挤肉的感觉让他不可抑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不排斥那是不可能的。
厌同多年,导致他对某些方面已经过于敏感,甚至已经到了应激的地步,天王老子都没法感化他。
但现在能有什麽办法?人是他叫上来的,难道现在踹下去?
“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元向木躺着,黑硬的头发隔着衣服刺在弓雁亭腰上,他微微擡起下巴,看着头顶靠床头坐着的弓雁亭。
这个角度这双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有种莫名的无辜感。
弓雁亭愣了一瞬,脑中闪过神话故事里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什麽你的味道?”他问。
“你穿得我的睡衣啊。”元向木拽拽他的袖子,“不是新的,我穿了快两年了。”
“。。。。。不困了又?”弓雁亭拨开他的手。
元向木哼唧,“一点人情味没有。”
几分钟後,身边没了动静,一转头人已经睡着了。
没一会儿两人点滴都见了底,护士来拔完针,门被关上,弓雁亭坐在床上发懵。
现在怎麽办?元向木一副疲累极了的样子,他做不出把人叫醒赶下去的事。
硬着头皮撑了会儿,实在困得受不了,才小心挪动着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