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一个朋友
他走向朱春,不紧不慢。
“哗啦——”一阵刺耳的碎裂声。
朱春似乎吓破胆了,手上失力,那瓷瓶竟然从手里掉了出去,瞬间摔得粉身碎骨。
元向木视线都没偏一份,擡脚踩在碎瓷片上,可怖的丶外力所致的碎裂声响起。
他从兜里掏出只剩三四颗药片的药瓶。
“认得吗?”
朱春哆嗦着摇头,脚下止不住的往後退,可她能退哪去,客厅再大也有个边界。
元向木笑了下,扭头问握着脸的元问山,“你认得吗?”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紧接着骤然色变。
“认得就好。”他看着朱春,“一个开药,一个换瓶,配合的挺好,好巧不巧,让我给发现了。”他停了下,眼中眯起笑,“你看,老天都觉得你们心思太歹毒,让我来收拾你们。”
“你凭什麽说这是我们干得?你有证据吗?!”朱春这会儿回过神了,她那颗受过高等教育的脑子开始转,“你说什麽就是什麽?我们要报警!你这是入室行凶!”
元向木歪头看着她,像是觉得很有意思,“吼完了吗?完了我就要开始了。”
“你。。。。”
朱春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元向木一下擒住下巴,在她惊恐颤抖的瞳孔里,元向木把已经拧开盖子药瓶压在她嘴上狠狠灌进去。
“唔——”
朱春疯狂挣扎,可她哪里是一个常年打架斗殴丶浑身肌肉的成年男性对手。
这时元问山终于从地上爬起来,痛心疾首地喊:“元向木!你到底要闹到什麽程度?!”
元向木被这句话定住了,朱春哆嗦着从他手下钻出来,手指压着舌根附下身疯狂呕吐。
他转过身,看着元问山道:“对啊,还有你。”
元向木扭头二话不说一脚踹在刚站起身的元问山的肚子上,“闹?你觉得我在闹?那几年前你联合这个女人害我妈的时候,怎麽没想到今天呢?”
他蹲下身掰住元问山下巴,把最後剩下的两颗逼着他吞了进去。
直到这时,元向木的眼底才终于泛起一点点红,“你们该感谢小时,要不是那个小畜生,你以为今天只是挨几脚,吞几颗药就完了?”
他站起身打开门往外走,刚跨出门,脚步突然传来一点阻力
元牧时缩在角落,一只手拽着他裤腿,扬起的小脸上满是泪,小孩害怕极了,却瑟缩不敢哭出声。
元向木只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毫不犹豫地走向电梯。
那天晚上,他告诉方澈自己改了志愿,方澈沉默着没有出声,之前警察找人已经找到家里了,她并没有太紧张,因为知道元向木不会把元牧时怎麽样。
但这样肯定发生了什麽事,元向木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问了句,“今天怎麽了?”
“没什麽。”他擦着头发,脸上淡淡的,“你去睡吧。”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元向木把春园小区的钥匙给了中介,走前去看了弓雁亭的姥姥,老人身体还是那麽硬朗。
到了了京城,只用不到两天时间就找好房子安顿了下来,是个离医学院和研究院都比较近的一居室,研究院那边有几个方澈的同门,房子也是人家介绍的。
那天是梁哲来送他们的,进候机厅前,他眼角瞥到远远站着的小人。
来往的人影挡在小孩面前,稚嫩的脸上眼睛红红地,看见他看过来也不敢过去,想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元向木觉得挺奇怪,小孩应该恨自己才对。
医学院开学前一周,他辞了兼职两个月的酒吧服务员,老板很舍不得,因为他在店期间女顾客一堆一堆往里凑。
。。。。。。
京城的夏天和九巷市一样,连空气里好似都飘着小火苗。
没有任何遮挡的田径场上,一块块绿色方队刀切出来般整齐,毒辣的太阳仿佛压在头顶,立秋已经十多天,气温却没有任何要下降的意思。
“我靠,不行了,什麽时候能休息啊?”方队里有人低声抱怨。
“谁在说话!”
教练厉声爆喝,那双雷达一样的眼睛倏地朝这边看过来。
原本十分钟的站军姿又延长了一倍,发尾滴汗肩膀发抖的消瘦男生明显已经坚持不住了,他好几次想要开口,又似乎没勇气,只能咬牙继续坚持。
男生身体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在他倒下的前一秒,教练终于大发慈悲:“原地解散,喝水的喝水,上厕所的上厕所,十分钟後集合!”
劲一松,已经快软成面条的腿瞬间失了力,男孩只觉得眼前泛花,意识迅速飘散,身体不自觉地朝後倒去。
就在身体快速下坠地那一瞬,背部突然抵上一股力道,他惊了下,散开的意识瞬间聚拢,下意识转头过去,正正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睛。
那真是他看过最好看的眼睛,桃花眼和瑞风眼的结合体,眼尾微挑,瞳仁好似打磨雕刻的黑钻,璀璨却不灼人。
也许是身高的原因,对方垂着眼,看起来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