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男生也低头开始吃东西,他们晚上还有课。
“一会儿还回宿舍吗?”
弓雁亭扫了下手机屏幕左上角的时间,“不了,回去也待不了多久,来回不够折腾的。”
直到快吃完的时候,男生才又道,“你跟那男的怎麽了?是有什麽过节吗?”
“没怎麽。”
“你。。。。刚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弓雁亭眉头皱了皱,划着屏幕的手指没停,很明显不想继续话题。
男生没再问,又擡头看了看他——神色平淡,没有任何波动,冷淡地让人心寒。
三天後。
P大下午两点的法律导论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始,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低头整理资料。
弓雁亭把笔记从包里掏出来,顺着前面频繁扭头的两个人的视线往後望去。
下一刻,他的视线摹地凝住。
——倒数第二排右上角,元向木四平八稳坐在凳子上,正直直看着这边,丝毫没有回避,甚至挑衅地勾了勾嘴角。
扩音器传来教授低低的咳嗽声,弓雁亭扭头看向多媒体,动作僵硬机械,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他肩背绷紧的肌肉。
如果非要形容,那大概是一只浑身炸毛的猫。
元向木无声地笑笑,视线无意中扫到他右手边坐着的男生。
还是那天那个人,他们好像真的很亲密,无论做什麽都在一块。
元向木握着笔的手指用力抠进肉里,正要收回视线,男生突然扭头,元向木一愣,猝不及防和对方眼睛对上。
那是一双沉稳没有攻击性的眼睛,和弓雁亭的冷漠截然不同。
毫不意外,第一节刚下课桌子就被敲了。
笃笃笃清脆的声音很响,弓雁亭甚至没看他一眼,只临头扔了句“出来”,就自顾自往後门走。
元向木站起身跟着走出教室,隔着四五米远,中间人影来去,他始终坠在他身後,下楼右拐,直到一个狭小僻静的角落。
脚尖微顿,停在离弓雁亭两米远的地方。
“你想干什麽。”弓雁亭定住身形,转身。
“上课。。。”他顿了下,找了个更贴切的词,“蹭课。”
“医学生跑来蹭法学?”这个时候弓雁亭尚且能控制住即将出离的表情。
“那怎麽了,想拓宽知识面。”元向木试探着走进了一步,“你也知道现在医闹多严重,这方面的知识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还真是好学。”
元向木吸了口气,他今天可不是来吵架的,“我们能好好说话吗?”
弓雁亭眼低闪过一丝狠戾,“你想说什麽。”
“对不起弓雁亭,那时候。。。。。”
“我接受你的道歉。”弓雁亭打断他,“你可以走了。”
元向木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他感受到了弓雁亭极其尖锐且冷硬的态度,而对方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
中间仿佛横着一块防弹玻璃,他的靠近和服软对方完全不接受。
“走”元向木眼里的情绪一点点沉下去,“P大的课一向允许旁听,而且我走了正规的预约流程,我凭什麽走?”
弓雁亭气急反笑:“不承认?
“你要我承认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