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打死他吗?”
元向木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慢悠悠说了句。
过了两秒弓雁亭才停手,他喘着气掀起眼皮,目光像冰锥一下钉了过来。
他并没有下死手,男人狼狈喘着粗气在雪里躺着了会儿,扶着墙踉跄着站起身。
斯文气质全给揍没了,不过还算冷静,男的用拇指摸了下出血的嘴角问,“你是谁?我没惹你吧?”
“滚。”声音森寒不已。
“我问你是。。。。。”
“他是我对象。”元向木脑袋一歪,枕在人肩膀上,眼里眯着笑。
男人被揍变形的脸诡异地抽搐了下,表情像干了的泥巴道道裂开。
元向木弯腰捡起脚边的眼镜递给他,“不好意思,我很喜欢你,但现在我们不能上床了。”
男人接眼镜的手直抖,脸上那叫一个精彩纷呈,眼珠子在面前两人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好半天才爆了声粗口,转头踉跄着赶紧走了,粗略估计是怕被这俩神经病缠上。
被遮挡的角落重新变得安静。
“弓。。。。。”
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元向木就被提着领口狠狠贯在墙上。
“自己放荡就算了,还找人骚扰我,活腻了元向木?!”
光线太暗,元向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被刚刚那恐怖的力撞得半天没上来气。
他本来就喝醉了,身体晃了好几下才站稳,似乎觉得很好笑,元向木弯腰撑着膝盖无声地笑了半天,“是他说喜欢你,我只好放他走,干嘛冲我发脾气?现在好了,你把我的相好赶跑了,你他妈给我上啊?”
弓雁亭脸上肌肉狠狠抽动了下,“再丶说丶一丶遍。”
元向木吸完最後一口烟,橘红色在红中划了道线落进雪里。
他突然倾身向前,一把将弓雁亭推到墙上。
唇瓣轻啓,浓烈带着微苦的白烟喷到弓雁亭脸上,极具挑逗意味。
“给亲吗?”他仰着头靠近,滚烫的酒气缠在一起。
弓雁亭眉骨之下完全浸在阴影里,微光勾出的嘴角平展,几乎看不出表情,但浑身散发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刀剑。
再靠近一毫米,就能得到一个吻,也能被一刀捅穿心脏。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雪在空中飞荡。
良久,他突然泄了力,低下头把脸埋在弓雁亭肩窝,贪婪地嗅着那股独特的味道。
然後张嘴一口咬在那节近在眼前的脖颈上。
血腥味霎时在口腔中漫开,他被捏着後颈往後扯,脑袋撞在了电线杆上。
弓雁亭擡手,掌根死死摁在他胸口,“别像疯狗一样乱咬,我不想半夜打狂犬疫苗。”
元向木舔舔唇上沾的血,意犹未尽道:“味道不错。”
唇瓣被描成染血玫瑰,妖冶而惊心,仿佛夜里蛰伏的妖精。
弓雁亭瞳孔不可遏制地缩了下。
元向木眯着眼似笑非笑,“你说得对,这个圈子就是脏,你看不上是对的,我现在成了你嘴里的滥交的典范,是不是觉得更恶心了?”
“你清楚你在干什麽吗?”弓雁亭的大拇指压在他脖颈处一根血管上。
“清楚。”
“所以现在是自甘堕落?”
“不,这很正常,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元向木毫不在意,“刚刚,如果不是你把人给弄跑,今天晚上就有人给我暖床了。”
弓雁亭盯着他,眼底似乎有什麽在焚烧。
“方阿姨知道吗?”
元向木脸上那股吊儿郎当的散漫突然凝住,“别跟她说。”
“还有点脑子。”
“弓雁亭,你今天不该多管闲事。”元向木突然敛起所有的表情,“既然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那就彻底从彼此生活中消失,你这样突然出现,我受不了,我不知道後面又要失眠多少个晚上,不知道多久才能把心里那块腐肉挖干净,我受不了弓雁亭。”
弓雁亭神色凝住,继而发生一种极其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