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雁亭顿了两秒,“你去哪?”
“回家呗,还能去哪。”他说着,痞劲儿又上来了,“怎麽?舍不得我啊?”
“。。。。。。”弓雁亭眉角一抽,斜了他一眼,“你。。。。。”
刚张嘴,脑後某根神经敏感地动了下,弓雁亭猛地擡起头。
“怎麽了?”见他脸色不对,元向木下意识顺着他视线望去。
街道尽头浸在沉沉的黑暗里,空荡荡飘着雪花,什麽都没有。
好一会儿,弓雁亭才收回视线,眉头却仍然拧着,“没什麽,我送你回去。”
元向木乐道,“我又不是姑娘,大半夜还有人能劫我色怎麽着,你回吧,我打个车就行。”
弓雁亭思索了会儿,掏出手机叫了车。
“到家了发个消息。”
元向木瞅着他,越瞅越觉得有意思。
“看什麽?”
“好帅。”
“。。。。。。”
发动机的声音在身边停下,车子缓缓啓动,不知怎麽得心脏用力跳了下,元向木突然降下车窗。
“阿亭。”
防滑链碾压积雪的声音咯吱咯吱响,他努力探出头,可还是没听见弓雁亭到底应没应。
後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梦到凌晨的街道,一次次乘车走远,眼巴巴望着那个缩小的身影心急如焚,却不知为何总不记得让司机停车。
。。。。。。
要过年了,街道边布置起越来越繁盛的彩灯,元向木才恍惚意识到他和方澈来这个地方已经半年了。
路上人车少了许多,尤其是背街处,更显得冷清。
他拎着一大袋东西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啪地一声甩上车门,擡头在街边一排门店中搜寻。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只有零星几家小饭馆开着,门也都半掩,透过被热气蒸腾的玻璃门才能看到似乎还在营业,花店更是少得可怜。
又看了眼地图,他仰着头边走边找,前面刚拐过弯儿,一家门口写着时令爱人的店里透出灯光,这是他坐车找了十几公里才找到的唯一家还在营业的花店。
家里的花已经插了十来天,怕挺不过过年就蔫了。
“老板,帮忙。。。。”
店里乱糟糟一片,许多花已经被打包起来了,店主正在收拾地上躺着的蔫头耷脑,叶子都被踩烂的明显衰败了的残花。
“你好?”
“。。。。还有花吗?我想。。。”
“啊不好意思,店打烊了。”见他看地上打包好的花,店员不好意思道:“那些已经被顾客订走了。。。。”
街边刮起冷风,手冻得没知觉了,元向木站在路边愣了半晌。
手机贴着大腿震动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掏出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向木吗?”
声音有点熟,他愣了下,“杨筝?”
“嗯。”对面声音像泡在温水里,很是软和,“你在哪呢?”
“。。。。有事?”
“记得你之前经常买花,我想着过年花店不好找,提前给你订了两束,你家地址是哪的啊,我给你寄过去。”
元向木脑子像生锈的齿轮,在这个冷风狂啸的街头,感觉身体里的血暖了几分。
沉默了会儿,他道:“谢谢。”。
“不客气。”杨筝声音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