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有点憋得慌,他起身道,“我去上个卫生间去。”
站起身扭头的瞬间,挂在嘴角的笑迅速消失变冷。
走了没两步,大腿处传来震动,元向木从裤兜摸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是一串陌生电话,他随手挂掉,但很快,这通电话又拨了过来。
盘踞在心口的烦躁快压不住了。
按往常他会毫不犹豫挂断拉黑一条龙伺候,但是现在,他需要一个出气口。
侧身避开端着一盘剁椒鱼头的服务员,卫生间藏在後厨旁边狭窄的走廊尽头,离大厅很远,这家虽然热闹但卫生实在不怎麽样,磨砂玻璃门上的液体流下时干涸的痕迹让元向木有点打道回府的冲动。
“喂。”他走到最里面的小便池旁站定,单手往下褪裤子。
对面没声,但是能听见略微紧张地呼吸声。
元向木面无表情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大拇指刚挪到挂断键,一声怯怯的“哥哥”传了过来。
他盯着那个熟悉的来电地址,半晌才又把手指撤开。
“有事?”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没有。”对面声音压地很低,“哥哥和阿姨还好吗?”
“没事挂了。”
“别!”元牧时急急叫了一声,语调又低下去,“有,有事。。。。”
“说。”
“我想。。。”元牧时踟蹰半天,才低声道,“我想哥哥了。。。。”
不知是不是听筒音质失真,听筒里的传来的不再是他熟悉的孩子气稚嫩的声音。
低低的,磁沉的雄性的声音敲进耳膜,这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十分微妙的诡异感。
“想我揍你?”他恶劣道。
“。。。。”元牧时似乎委屈了,半天才说:“真的很想哥。”
元向木冷笑:“如果我把你说的话录下来发给你妈,你猜她会不会像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那边沉默了几秒。
“你不会。”元牧时突然道。
元向木眉头跳了下,冷嗤,“有病?”
“。。。。。”
“之前当你面揍了你爸妈,还以为你都想弄死我了,怎麽着?”他单手提裤子,“现在又眼巴巴打电话,该不是有什麽受虐倾向吧?”
“哥。”元牧时语气加重。
元向木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面上水滴飞溅後干涸的痕迹,以及镜子里阴冷得意的笑。
“我永远是你弟弟。”元牧时声音平稳低沉,“你也永远是我哥哥,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我们是亲人。”
镜子里翘着的嘴角缓缓落下,“去你妈的亲人。”
元牧时像没听见一样,平静道:“听说京城物价很高,我攒了点零花钱,想给哥送过来。”
元向木挑眉:“好啊,攒了多少?”
元牧时顿了顿,道:“八万。”
元向木神色凝住,“你哪来这麽多钱?”
“攒得。”
“元牧时,你老实说钱哪来的?”
那边沉默几秒,低低道:“是我的压岁钱,密码我知道,卡给。。。”
“什麽时候学会偷东西了?”元向木厉声打断他。
“那本来就是我的。。。。”
“你爸妈知道?”
“。。。。。”
“立马放回去。”。
“哥。。。。”
“放回去!”元向木语气阴寒至极,“你给我记住了,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再让我知道你干这种事,以後就别特麽叫我哥!”
不等元牧时说什麽,他用力掐断电话,脸色阴云密布,他不明白那两个废物是怎麽教小孩的,竟然学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也对,元问山和朱春这两个毫无底线恶毒至极,连人都不配的东西能生出什麽好东西。
想到这儿,他又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