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案子,就算你不查,我也要弄清楚老王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他跪起身,试探着从背後轻轻环住弓雁亭的腰,“愧疚会杀死人的,这件事不能这麽稀里糊涂的过去,否则你的後半生,你的事业,都会葬送在老王的死里。”
弓雁亭垂眼,视线落在对方破了皮的手腕上,“我不在意,谁也影响不了我。”
“你要真冷血,现在就不会在这儿。”元向木脸贴在他腰上,声音闷闷道。
“那你还真是想多了,我从小就没什麽同情心。”他转过身,神经淡漠,“在我这儿,只有对和错。”
元向木眼底闪过惊鄂,接着又不在乎道:“行吧,就算我自作多情,哪又怎麽样。”
弓雁亭审视着他,突然问:“就这麽。。。喜欢我?”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血肉做你的养分。”
弓雁亭没什麽反应,脸色很静,不知在思索什麽。
过了阵,元向木试探着轻轻碰了碰他垂在腿边的手,刚要撤走,下一秒被反握住。
弓雁亭掌心宽大,手劲也大,他被攥得生疼,骨骼都要被碾碎了一样。
凉玉一样的指尖沿着他脸侧滑到下巴,接着下巴被擡起。
元向木身上又开始冒鸡皮疙瘩。
弓雁亭提了下嘴角,“疼怎麽不说?”
元向木愣住,他没见过这样的弓雁亭,浑身冒着寒气,明明没做什麽,他却觉得自己被掌控了一样,克制不住地在他指尖下瑟缩。
他喉结滚动了下,说:“你给的,就算是疼我也喜欢。”
“真的?”
“嗯。”
“那就永远不许背叛。”弓雁亭面无表情道,“否则我会。。。。。”
他话没说完,那双浸在阴影中的眉眼里有什麽轻轻涌动了下。
元向木只感到心脏紧缩起来,“会怎样?”
会怎样?
元向木没追问出个结果,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一瞬弓雁亭心里有扇门被无意中撬开,但还没来得及窥探又立刻死死合上。
直到很多年後,他关在一间二十几平的主卧里一个多月,才知道弓雁亭没说完的後半句是什麽。
七天後。
凌晨两点,海盛华都施工工地探照灯惨白刺眼,虽然没有白天大型机械轰隆作响的声音,但还能听到建筑材料咣当作响。
一架大疆mini无人机掩藏在树影里,反射着冷光的摄像头正静静注视着工地里的一切。
工地送货出入口,白天运送钢材却迟迟未卸货的大型卡车又原样开出工地,十分钟後另一辆同样运送刚才的卡车进入工地,工人们立刻开始卸货,包工头脚踩人字拖,单手插兜站在工地门口和司机相互着递烟,朗声说笑。
而这一幕,正清清楚楚出现在元向木手里扛着长焦摄像机的显示屏上。
“这些材料能达到立案标准吗?”他把刚刚拍到的东西又看了一遍,扭头问副驾正操作无人机的人。
“举报可以,能不能立案不好说。”
虽然无人机能拍到工地内部情况,但最多只能看到施工进度和材料堆放,无法看到钢筋捆扎等施工细节。
弓雁亭沉声道:“还需要最直接的物证,不能让他们有操作空间,不然。。。。”
话音突然顿住,元向木诧异擡头,见他正盯着不远处大开着的车辆出入口——三辆绿色渣土车正缓缓驶入工地。
弓雁亭立刻低头调整无人机摄像头角度,将镜头拉近放大,只见渣土车果然停在西南角的垃圾堆放区。
半夜清运,必然不是去合法消纳场,而他们清运的东西,自然也见不得人。
车厢气氛立马变得严肃,他们等垃圾清运等了三天,原本的计划是去合法的垃圾处理场翻找,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违规处理。
想要找到垃圾填埋地点,且避免取证过程出现争议,必须全程录像。
只有一个办法——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