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向木双手插兜跟弓雁亭慢悠悠往北门晃,“鑫子居然有女朋友了。”
“嗯,追了差不多半年。”
“不错,有毅力。”
路过一条漆黑幽静的小道,元向木伸手把人拽进去,擡手勾住弓雁亭衣领,微微用力把人扯到跟前,蔫儿坏地笑,“站这麽远,怕人看见?”
“想多了。”弓雁亭说。
“是吗?”他手上用力,弓雁亭又踉跄着往前一步,衣服若即若离地摩擦,再往前一点就要贴上。
元向木嗅着被风搅乱的对方身上特有味道,低声道:“其实本来是要讨根烟的,现在又觉得不用了。”
“为什麽?”
“你比烟更让人上瘾。”那双眸子在暗处泛着微微亮光。
弓雁亭低低笑出声,“哪儿学的土味道情话。”
没想到元向木还真就琢磨了下,说:“前几天实验室一姑娘给我的实验报告里夹着一个小纸条,当时看见的时候觉得。。。真写实。”
弓雁亭看了他会儿,擡手拨了拨他耳垂,半警告道:“管好自己,别祸害人女孩。”
元向木抖着肩膀乐道:“怎麽在你眼里我就跟个流氓一样。”
弓雁亭反问:“不是说了明天我去找你吗?”
“你说周天来,周六就变得特别难熬。”元向木叹了口气,“所以不想打扰你,看一眼就走。”
风越大了,头顶树叶哗哗直响,他的棒球帽被掀飞,弓雁亭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元向木却没动,略微长了头发被风撩地在空中飘飞。
弓雁亭把他额前头发捋到脑後,将帽子重新带好,“走吧。”
刚到北门,就见公交车停在站台边上,元向木紧跑了几步,上车前擡手冲弓雁亭挥了挥,“回吧!”
公交车上仍旧人挤人,走了没多久外面开始下雨,雨滴噼里啪啦打在车顶响成一片。
出站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秋天第一场雨来势迅猛,雨太大,出站口站了满了人,有的打电话叫家人来接,有的站着等雨停,元向木朝外看了看,双手揣兜走进雨里。
原本要回去,又想起家里的玫瑰枯萎了很久一直没换新的,他又拐去学校後门的时令爱人挑了一把海棠,包在衣服里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回去冲了个澡倒头就睡,半夜醒来的头疼得差点裂开,喉咙疼得跟咽了砂纸一样,本来想挪动一下喝点水,结果动了半天发现手都擡不起来,咳嗽了几声又昏睡了过去。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猛地惊醒了,还没睁眼,但他确定房间里有人,那一瞬汗毛唰地起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感觉那人在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视线像某种恶心的软体动物,诡异又湿冷地黏在皮肤上。
睁开眼,视线直直和杨筝对上的时候,他浑身蹭地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你怎麽在这儿?”
“你发烧了。”杨筝道,“我来照顾你。”
元向木动了下,有什麽从额头上掉了下来。
是个用毛巾细心包起来的冰袋。
“你怎麽进来的?”元向木盯着杨筝,眼神冷锐。
“你给我开得门啊。”杨筝神色温和地看着他,“你忘了?”
“。。。。。什麽?”头昏沉得厉害,元向木用力揉了揉太阳xue,皱眉回想了好一会儿,完全不记得自己还起来开过门这回事。
杨筝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笑道:“早上老师打电话让我们去趟办公室,说给你电话没打通,我有点担心就上来找你,结果你烧得路都走不稳。”
元向木脑袋嗡嗡直响,思索了半天什麽都想不起来,只能作罢,咳嗽了几声,闭上眼睛哑着嗓子说:“麻烦了。”
“没关系。”杨筝弯起嘴角温柔道。
“你回去吧,我没事。”
杨筝扯了扯被角将他放在外面的脚遮住,“你烧得这麽重,我不放心,你睡吧,我在傍边看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