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赤心横了眼周围的将士,冷声道:“给我狠狠打!”
行刑士兵深吸一口气,这才加重力道又一棍打下。
段执宜後背一道红痕。
他本就生得白,这一棍痕格外触目惊心,搞得围观的人都有些不忍了。
段执宜双拳握紧,咬牙抗住棍责,坚决不发出一声惨叫。
他是将军府世子,代表的不仅是将军府颜面,更是将来的新朝颜面。
今日父亲当衆责罚他,不仅是要平将士们的怨气,也是在变相替他收买人心。
他若是发出惨叫,示了弱,那就反叫将士们看低了他,反而浪费了父亲的一番苦心。
军棍打在肉上发出闷响,十下之後,後背已是血痕模糊。
赵将军心疼坏了,上前劝道:“将军,世子年幼,今日又是第一次正式上战场,难免会有些冲动行事。但你罚也罚了,十军棍也够了,世子肯定也知错了”
“知错了?”段赤心冷着脸道,“他年幼,难道军中就没有年幼的将士吗?他一时冲动害得多少将士置身险境?给我打,五十军棍一棍都不能少!”
行刑士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
这一棍下去,後背就更是惨不忍睹了。
赵将军心疼得不行,眼看着五棍都下去了,他忍不住劝道:“将军,五十军棍下去,世子哪里扛得住?世子是你的独子啊!世子今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将军百年身後又该怎麽办?”
这话说得在场将士们都动容了。
一直作壁上观的张副将也终于开了口:“将军,世子本非行伍出身,第一次打仗难免会有些不足。十五军棍已经不少了,若再打下去,世子未必扛得住。”
“犯了错就该受罚!”段赤心冷声道,“谁都不准替他求情!给我继续打!”
行刑士兵只能继续举起军棍打。
第二十棍打下去,後背已是血肉模糊。
常年不怎麽发话的高副将也看不下去了,难得开口求情道:“将军,何至于此!世子纵使有错,可惩罚也需适当。二十军棍尚且能硬抗,五十军棍岂不是要世子的命!”
其他几位将官也都纷纷出言相劝,“将军”
段赤心见群情所至,冷眼看着自家儿子道:“今日你叔叔们替你求情,为父就且罚你二十军棍!若你再犯错,连同今日的三十军棍一同罚你,谁来求情都没用!”
段执宜垂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他明白,今日这二十军棍不得不受。父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打他五十军棍,说这麽一个数字出来,其实就是等着这群将官出声帮他。
段赤心说完就扭头回了营帐。
赵将军赶紧过来扶起段执宜,心疼地道:“快叫军医过来!”
段执宜後背痛,但还是强忍着痛向各位将官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各位叔叔爱护。”
他声音哽咽,三分真情,七分靠演。
将官们看他这麽懂事又硬气,挨了二十军棍也不喊一声痛,有什麽重话也不好意思说了,只叮嘱他好好养身体,莫要再冲动行事。
段执宜被搀扶回了营帐。
赵将军亲自给他後背上了药,焦心地宽慰他说:“将军今日罚你也是逼不得已,他其实是心疼你的。”
段执宜乖巧地道:“我明白。”
赵将军更心疼了,叮嘱他好好养伤,然後就起身走了。
段执宜一个人趴在床上,心情不由得又阴郁了下去。
也不知道拔野和玳奴现在怎麽样了?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去,营帐外点起了篝火。
段执宜心里担忧俩男人,一点睡意都没有。
正当他准备去看望俩人时,一个小兵进帐通知他说:“世子,四爷醒了!”
“醒了?!”段执宜喜出望外,一撑起身却拉扯到了後背的伤口,疼得他趴了回去。
段执宜心里着急,连忙道:“快扶我起来!”他要去看望玳奴,他还要看看拔野。